兩人都不說話。
“我要上去了。”半晌水兒說道。“今天謝謝你。”水兒望著瑉宇道。
瑉宇不說話,手放在方向盤上,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,望著水兒的眼睛,微笑裏透出一抹憂傷。
“要走了嗎?”瑉宇輕輕地說。
“嗯。再見。”水兒猶豫了一下。
“再見。上樓記得開燈,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。”水兒下車,揮手再見。
看著她的身影在樓梯間隱沒,瑉宇揮著的手慢慢放了下來,臉上的微笑已經消失,代之以深深的寂寞,望著很遙遠的地方……
次日,瑉宇出門的時候和水兒在走廊裏遇到,旁邊一堆的工作人員,水兒隻低頭行了個禮就走了,兩人的目光輕輕碰了一下,瑉宇還沒來得及表達些什麼,她已如一陣微風消失不見。回頭,隻看見她的背影……
天色已晚,眼看已經七點多,晚上還約了人去練歌房,瑉宇伸了個懶腰,拿了車鑰匙下樓。車剛開上來就看見水兒背著背包從門口出來。最近公司在部署對中國市場的戰略,作為公司唯一的漢語人才,水兒的工作又加重了,何況最近新聞也很多。
“我送你吧。”瑉宇車開到水兒旁邊,搖下車窗。
水兒回頭,看見瑉宇的臉,一如平常的微笑。
“不用了,我坐公車就可以了。謝謝你。”水兒婉拒道。
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。
“下雨了,我載你吧。”瑉宇道。
“那到公車站好了,謝謝。”水兒用手遮著頭,瑉宇打開了門,水兒坐了進去。
公車站很快就到了。
“到這裏停就好了。”離公車站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。怕人看見瑉宇,水兒說道。瑉宇一踩油門,一直將車開到了公車站。水兒想說點什麼卻不知怎麼說,猶豫了一下下車,回頭說了句謝謝就下車。沒有理會她的擔心,旁邊可能射來的目光,瑉宇一直正麵朝向水兒,看著她下車,關上車門。
車開到了一邊,一直掛著空檔,雨刷不斷的刷著前麵,看著她上了車,才開車離開……
“瑉宇,你去了哪裏,怎麼這麼遲才過來?罰酒兩杯!”一進練歌房大家就鼓噪道。
“好說好說,兩杯就兩杯。”瑉宇笑道,剛才的陰鬱在臉上全看不出來,又恢複了嬉笑的神氣,“這個杯子怎麼這麼小,再來點!”
酒斟來了,瑉宇一仰脖喝了兩大杯,把杯底亮了亮,臉上現出小孩子一般得意的笑容。
“你就得意吧……”看見他沒有被整到,狐朋狗友們開始取笑,大家坐在一起開始唱歌喝酒,聊天吹牛……
直到淩晨才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從練歌房出來,喝酒喝得輕的人就開車送酒醉的人回家。瑉宇喝得不少,但是卻沒醉,掏出車鑰匙正想去開車,突然想到了什麼,水兒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晃,仿佛在說著“要不要我把你這樣子拍下來明天送到報紙去”,猛然抬頭,環望四周,卻隻有三三兩兩的酒醉的人在互相推搡著上車,卻哪有水兒的影子?一下怔怔的站在那裏,人聲散去,周圍隻有颯颯的風聲在響。默然半晌,瑉宇將鑰匙塞進兜裏,招了輛計程車,把自己丟在後座上,閉上眼睛,任憑車子將自己酒醉的身子搖晃……
回到家裏,半躺在沙發上,沒開燈,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,一直望到天色發白,才迷迷糊糊的睡去……明天,又是新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