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若雲知道,大夫說這句話,是認真的,這看起來文弱的男人,真的想要憑一己之力保護她。
“唉,又欠人情了……”
江若雲低聲嘟囔著,沒有反對,也沒有跑,而是乖乖躲在了大夫的身後。
那群黑壓壓的男人衝到了他們麵前,為首的一個大喊道:“小獸醫,你不是能耐麼,能一挑四是吧,今天我老大帶著半個村的人來了,我看看你能不能打得過!現在我們給你個機會,跪下,給我們挨個磕頭,我們就饒了你!”
“憑什麼?是你們先欺負人的,有本事,你們一個一個來!”
大夫的聲線很溫柔,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。
“你們幾個真墨跡,幹就完了,還費什麼話?在喇叭村,我還沒見過誰敢惹我的!”
江若雲躲在大夫身後,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,嘴角不可遏製地上揚起來——原來,他們所謂的老大竟然是他。
這不是放屁打了腳後跟——趕巧了?
那人話音剛落,幾個愛挑事的便衝了上來,一把掀翻了自行車,七手八腳地把大夫拉扯下來,推倒在地。
大夫雖然有基本功在身,可人太多,他也隻能被動放手,幾下便落於下風。
“住手!”江若雲看不下去了,冷冷開口,而後,望向了他們所謂的“大哥”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這人,我罩的。”
她明顯看到對麵的大哥紫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,腿肚子都哆嗦了起來。
烹飪二班那幾個羅羅不明所以,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大哥,你聽到了嗎?這女的說,這小大夫是她罩著的!媽的,我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。”
“是啊,大哥,這小娘們還沒個豬崽子沉,誰給她的膽子?”
而其他被叫來充數的村民,也都紛紛認出了江若雲——她想低調,奈何現實不允許啊。
“喲,這不是江誌財家那個傻丫頭嗎?啥時候跟縣醫院大夫扯到一起了?”
“江誌財都被賈誌華收拾殘廢了,她現在不就是個沒爹沒娘還死了丈夫的小寡婦嗎?哪兒來的膽子跟我們支棱啊?”
“就是,以前被男人摸了屁股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!”
慫包,慫貨,傻丫頭,缺心眼……
這些詞語是村民們對以前的江若雲慣用的形容詞,此時也是毫不客氣地扔了過來。
大夫聽到這裏已經聽不下去了,奮力推開幾個毆打他的人,再次把江若雲護在身後。
“你們這個村子果然一個好人沒有!光天化日,就這麼欺負人?等我回了縣城,就報警!”
“報警?嗬嗬,你最好是有命回到縣城!老大,他不服!不用你親自動手,我們把他打服了,然後把這女的給你送到炕上去!今晚就讓老大洞房。”
幾個人衝向江若雲,江若雲巋然不動,挑眉望向“老大”,緩緩開口道:“今晚你想洞房啊?”
孫五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江若雲曾經對他做過的事情,那種威懾力,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裏。
他腿一軟,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“老大?”眾人嚇了一跳,七手八腳地把孫五攙扶起來,還以為他是一時腿腳不利索。
孫五甩開眾人,小心翼翼地靠近江若雲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欠你的錢我正在攢呢,我現在起早貪黑,一天殺十幾頭豬,可是沒這麼快啊……你再寬限幾天……雲姐,我求求你,別讓我在小弟麵前丟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