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明磊看著江若雲的眼神更加疑惑了。
“他的身後事,你要負責?”
江若雲還沒開口解釋,賈誌華便在一旁插嘴道:“何大夫,你不會不知道吧。這丫頭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,實際上能耐大著呢,我跟了行哥三年,還沒見他近過女色,這丫頭,跟行哥睡了一次,行哥就徹底淪陷了,這次,就是為了救她才發病的!”
何明磊的表情瞬息萬變——賈誌華剛才這番話,信息量實在太大了。
“若雲,你和陳知行……”
江若雲冷冷望向賈誌華,嘴角帶著笑,可眼神卻能像是刀子一般讓人膽寒。
“賈叔,病從口入,禍從口出,您一把年紀了,不會不知道亂說話的壞處吧?我以為,你早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呢。”
賈誌華看著這稚氣未脫的麵孔,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,心裏也是萬分後悔。
是啊,這女人三言兩語,就能把他們當槍使,把自己的親爹弄成了喪家之犬,坑了陳知行之後卻全身而退,他竟然忘了這一樁樁一件件,又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了人畜無害小白兔。
賈誌華趕緊堆了一個笑,說道:“小雲呐,你別誤會,叔剛才是在誇你呢,你現在是行哥的女人,那就是我們的大嫂啊,我們對你,自然是尊敬的。”
“我管你叫叔,你管我叫大嫂,各論各的?”
“可不麼,各論各的。”
“嗬嗬,用不著。”
江若雲白了賈誌華一眼,轉而望向了還處於驚詫中的何明磊。
“我和他沒關係,但是,他剛才是為了救我受的傷,就算是為了江湖道義,我也不能對他見死不救,所以,我有錢出錢,有力出力,活著管治,死了管埋。”
何明磊很難理解,這麼江湖的話,是怎麼從一個大字不識的小村姑嘴裏說出來的?
他眼中的小女人,很是與眾不同,讓人特別想了解她的內心世界。
風馳電掣之中,桑塔納轎車來到了距離鑼鼓村最近的醫院——大下窪鎮衛生院。
何明磊知道這裏完全不具備手術條件,可也隻能先把人安頓下來,再打電話叫人運送設備和醫療器械過來——以陳知行現在的狀態,繼續舟車勞頓往縣城趕更危險。
兩個小時後,手術條件基本準備好,何明磊看起來有些緊張。
“第一次?”
何明磊點了點頭——他雖然從小就是學霸,醫學天賦異稟,可開顱手術從來沒主刀過,在這個年代,一旦失敗,一輩子的前途都可能斷送,或許是因為手術風險太大,縣醫院那些老專家,一個都不肯來。
“我不上,他就完了。”
江若雲拍了拍何明磊的肩膀,說道:“別想後果,隻想過程。”
何明磊與江若雲對視一眼,點點頭走進了手術室。
江若雲回到病房,心裏卻始終有一口氣喘不勻——陳知行難道不知道,一個人單挑二十個職業打手的後果嗎?
他知道,可是,他還是來了。
滴滴——
bp機的提示音響起,江若雲翻了翻,在陳知行的外套裏找到了那台最新款的漢顯尋呼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