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自然不能嫌棄禮輕,隻道:“禮佛之人,東西不在名貴,心意最重要。”
“兒子瞧著這玉碗上的福壽二字寫得不錯。”
“福壽碗是官窯定製,自然什麼都是好的,隻是這福字圓滑,壽字鬆散,萬字潦草,可見奴才辦事不夠盡心。”太後不動聲色將佛經挪了過來,道:“什麼人辦什麼事,皇後雖有不妥,字寫得卻十分端方,她親手抄錄的佛經,雖不費銀錢,哀家看著就很好。”
“古人雲字如其人,皇後為人中正,不善言辭,處事也不夠圓滑,隻是忠言逆耳利於行,這點道理皇帝應該懂得。”
“兒子明白。”皇帝指腹拂過福壽,“經皇額娘提醒,兒子方覺這字飄忽無形,可知落筆之人圓滑慳吝、虛榮善妒,定是置辦的奴才隨意臨摹得來,回頭兒子便去處罰他們!”
“為皇家辦事的奴才,哪敢有半點不盡心的?聽說負責督辦此事的奴才,家有良妾,略通書法,想來逾矩指點,擾亂視聽,才出了這樣的岔子。”太後意有所指道:“‘牝雞之晨,惟家之索’這個道理,不是人人能懂的。”
太後緩緩撥弄著佛珠,將話又繞了回來,道:“皇帝提倡節儉,皇後身體力行,帝後同心,朝綱穩定,才是臣民之福。”
“皇額娘教誨,兒子銘記於心。”
“年節下處處都要用銀子,今年又多逢災荒,聽說民間近來多辦善堂粥廠,此事本該皇家施惠,才顯天恩浩蕩。”太後瞧了眼皇帝的神色,話鋒一轉,“後宮婦人雖不能在政事上幫襯皇帝,至少該與皇帝同心同德,一月用銀便至萬兩,簡直悖逆君心。”
災荒?善堂粥廠,看樣子太後對前朝之事很是關心啊。
皇帝望著福壽碗,不動聲色道:“皇額娘身處後宮,對宮外之事也洞若觀火,隻是這‘悖逆君心’實在是言重了。”
宮外之事?
太後手裏的佛珠停住,“尊卑有序,到底中宮尚在,貴妃再尊貴,也不能越了皇後去。”
“皇額娘教訓的是。”
母子談話至此,氣氛隻剩表麵和諧,孫竹息適時將糕點和茶水放在皇帝麵前。
皇帝瞥見太後手中的小葉紫檀佛珠,深紫如漆,波紋靈動,他放下玉碗,喝了口茶,緩緩道:“年下了,隆科多舅舅聽聞皇額娘鳳體未愈,今日一早請旨求見,皇額娘可要見一見?”
太後拇指撥著佛珠,莞爾道:“外臣入宮多有不便,心意到了就行,人就不必見了。”
“隆科多舅舅對皇額娘的心意,朕是知道的。”皇帝放下茶杯,淡淡一笑,道:“兒子不察,早知皇額娘不喜玉石,便該將和田玉佛珠賞給隆科多舅舅,也少些周折。”
周折?
太後握著佛珠的手緊了緊,當下便明白這小葉紫檀佛珠是皇帝賞給隆科多的。
皇帝竟然用隆科多來威脅自己,為華貴妃開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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