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是真的懷疑司空意,隻是想到了這種可能。
可是慈音如此直言不諱地問她要一個理由,這讓謝箏一時有些失語,因為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上,他從來都不需要理由。
所以,司空意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嗎?
想到這裏,謝箏移開視線,不再理會他,而是看向許蓮君,將袖中的竹音簡拿了出來扔到她麵前,說道:“你比對一下,這上麵的字跡,是不是司空墨的。”
隻稍微看了幾眼,許蓮君便點了點頭,肯定道:“是他的字跡沒錯。”
謝箏心下頓時明了,原來想要化解幻魔蠱的,還真有他司空墨一個。
頓了片刻,許蓮君放下竹片,撓了撓頭,有些疑惑:“這邊回信的字跡,我覺得也有點眼熟,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一樣。”
謝箏頓時一怔,忙問道:“你確定嗎?”
許蓮君點點頭:“你別催,讓我好好想想。”
然而直到第二日天亮,許蓮君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,她天生就不喜讀書,對於文字筆墨過目即忘,實在是想不出來。
謝箏也沒有逼她,隻交待她關照一下謝泫,便跟著凡禪主差來的人,一同去往了藏經樓。
了凡禪主自從出了後山,便一直待在藏經樓的頂層,畢方昨夜帶回昭昭,也在慈航的指引下,尋到了藏經樓來。
“謝小道友,現在你有兩種選擇,第一種,我直接抹去器靈的神智,這招魂幡以後便徹底歸你所有——”
見謝箏一臉無動於衷,了凡接著說道:“第二種,我可以把攝魂印抹去,但這器靈,記憶卻不能立刻恢複,風險極大。”
謝箏想都沒想,毫不猶豫地說道:“第二種。”
了凡微微一愣,轉而笑道:“你,要不要再考慮一下?”
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呢?了凡禪主或許認為,即便有人特意封印了昭昭的記憶,喚醒了她血脈中天然存在並且難以枯萎的殺戮欲望,所以昭昭就不該存在。
或者換一種說法,他們其實認為招魂幡也不該存在。
謝箏理解,卻不讚同。
“了凡大師,或許你不知道,昭昭自有靈智以來,救過許多人,在昨夜之前,她還在配合我們的計劃,以身作餌,想要釣出藏在暗中覬覦招魂幡的人。”
了凡聞言,長眉動了動,笑眯眯地看著她:“可是謝小道友,以你如今的修為,並不能很好地控製她的行為。”
很好,又是一個攻擊她修為低下的好借口。
“可我...總會變強的。”
了凡又笑:“謝小道友,我們不談以後,隻談當下,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,你當如何?”
待他話音落下,謝箏垂下腦袋,半是有些無力,半是在認真思考對策。
良久,她才微微一歎:“既然如此,在我能控製住昭昭之前,就將她交給慈音大師吧。”
這老和尚說了半天,擺明了就是不想把昭昭交給她,把昭昭交給慈音,這是她最後的妥協。
見她終於肯放棄,了凡頓時撫了撫長須,點著腦袋,滿意地笑了起來:“謝小道友似乎極為信任慈音,你覺得我們禪宗的這位佛子,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平心而論,慈音在謝箏心中,不單單隻是可以信任的人,更是可以交付後背的可以信賴的夥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