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幾人等了半天,司馬聞也沒有繼續說下去,所以,關於萬俟湘到底讓他做了什麼,而得罪了荀琅劍尊,大家還是一無所知。

越往前走光線越暗,迷障叢生,幾乎無法視物,這片野蠻生長的原始叢林,好像根本看不到盡頭。

司馬聞沒有說話,謝箏等人也不好輕舉妄動,倒是此時仍是一條蛇的司空墨,仗著身形優勢,如履平地,跑得飛快。

謝箏看了許蓮君一眼,忽然開口道:“司空墨,你的身體,被我帶回了萬劍宗,奪舍的那個異世來魂,已經被我殺了。”

走在前頭的一人一蛇,動作整齊劃一,幾乎同時頓住腳步,回過頭來。

司馬聞瞪大雙眼,白胡子一翹一翹的:“什麼?你是萬劍宗的人?”

謝箏把著腰間的折月,挑了挑眉:“我一個劍修,是萬劍宗的人很讓你意外嗎?”

司馬聞頓時沉默起來,眼神發沉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而激動過後的司空墨,一雙蛇瞳竟然隱隱泛著濕意,她掃了幾眼,頗覺驚奇,便轉頭去看畢方,問道:“蛇居然也會掉眼淚?”

畢方想了想,搖頭說道:“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。”

感動不已的司空墨:“……”

他隻是太激動了,本以為餘生隻能屈居於這條蛇的身體裏,可陡然被告知奪舍的異世來魂已經被滅殺,而他的身體也被人帶了回來。

這無異於是從天而降的狂喜,眼眶不由自主地泛上熱意。

然後被這一人一鳥沒心沒肺地嘲笑了一番。

但即便如此,他心中沒有任何不滿,依舊高興得想哭。

“你的身體的確在萬劍宗,待我們從巫蠱之地出來,便帶你回宗門,看看可有辦法讓你的神魂回到身體裏。”

最後還是許蓮君出言給他解了圍,她歎了口氣:“此事說來話長,以後若是得了空再跟你細說,眼下,還是先找到路吧。”

他們的關注點都在司空墨身上,絲毫沒有提及司馬聞被萬劍宗追殺一事,他方才還有警惕的心,稍稍落回原處。

“不知幾位小友,執意要去巫蠱之地,到底所為何事?”

謝箏睨了他一眼,淡淡的笑了一下:“還能為了什麼,難不成你不知道魂石在天海大陸現世,意味著什麼嗎?”

司馬聞當然知道,他活了數百年,又怎麼會不知道?

隻是他沒有想到,在修道界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,最先察覺到異常並著手去處理的,竟然是這樣幾位年輕的修士。

看骨齡,最大的,入道不過五六十載,最小的,譬如這位姓謝的小道友,竟然才二十出頭,當真是難以置信。

司馬聞心中感歎萬千,他也年輕過,在被萬劍宗追殺之前,亦是揚名天下的亦正亦邪的醫修。

往事已矣,再多想,也隻能讓人越發地意難平。

他低歎一聲,說道:“再往前走大約一炷香的功夫,就到了巫蠱之地的入口,可就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
謝箏沒說話,隻是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,心說走到這一步,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回頭好嗎。

區區一個巫蠱之地而已,她連九幽都闖了,還在乎這種地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