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天狗想的那樣,在他出言相勸之後,雨師妾不僅沒有收斂,反而朝著謝箏踏出一步,緩緩抬起收,一抹幽綠色的光團從指尖溢出,轉瞬就要落到謝箏腦袋上。
電光石火之間,昭昭還沒來得及動作,便看到慈音掀起眼皮,淡淡地掃了她一眼,那團綠光便轟的一聲爆開。
謝箏周身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結界,沒有受到半點傷害,而猝不及防遭受到反噬的雨師妾卻吐出一口幽綠色的血液,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慈音。
“你...你是什麼人?!”
區區凡人之軀,居然能夠傷到她?!
也不怪雨師妾會無視慈音,因為在她看來,這個男人除去那張漂亮的麵皮之外,再無其他特殊,甚至連一點氣息都嗅不到。
這些年待在虛無之地,她殺了那麼多人,才吞噬大量女媧神力,實力暴漲,以至於根本沒有將眼前這群人放在眼裏。
而直至此刻,她才意識到,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。
放逐之地本就魚龍混雜,恰恰是像他這樣的人,才是最危險的。
可惜意識到這點的時候,為時已晚。
雨師妾垂著眼眸,雙眉緊蹙,一臉困惑地捂著胸口,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,天狗手中倏然又出現了一把與方才如出一轍的陌刀,猝不及防地擊穿了她的胸口。
雨師妾哇地吐出一口血,神色迷蒙,片刻後,閉上了雙眼。
竊玉的身軀像沒有生命的布偶一樣,軟軟倒地,然後被飛奔而來的扶茳攬進了懷裏。
“竊玉!”扶茳雙眸瞪大,又驚又怒,顫抖著探了探她的鼻息,臉色唰的一白。
天狗麵色也極為難看,他壓下心口上湧的血氣,單手執刀,做好了迎擊的準備。
而被純純遭受無妄之災的被陌刀貫穿胸口的竊玉,麵無血色,胸口不斷溢出的血液已經從幽綠變成了屬於鮫人的海藍色。
慈音抬手摸了摸謝箏的腦袋,見她麵色無異,這才站起身來,走到竊玉身邊,看著不斷在給她輸入神力的扶茳,微微歎了口氣,說道:
“讓我來吧。”
扶茳動作一頓,晦暗不明的眼神終於溢出一絲懷著希望的亮光。
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行為是徒勞,如果這位能出手相助,想必竊玉的性命是可以保住的。
就在慈音救治竊玉的時候,扶茳往後退了幾步,正好站在謝箏的身側。
天狗在距他們隻有幾步遠的位置,一臉陰沉地盯著虛空中的某個點,如臨大敵。
他該憎恨天狗的。
這個人為了重創雨師妾的神魂,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竊玉的性命。
可眼下,他什麼也不能做,反而要幫助他,以防雨師妾的反撲。
對方是成名已久的高位神,況且數萬年不見,她與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稍顯稚嫩的龍女比起來,顯得更加深不可測。
已經不是他們這種普通的獸神能夠觸及的存在了。
然而過了許久,雨師妾就像是從這一隅消失了一樣,沒有半點動靜,慈音終於站起身來。
扶茳垂眸看過去,發現竊玉雖然麵上毫無血色,但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繼續出血,胸口的還有肉眼可見的微弱起伏,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