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泉客的話,謝箏心情很是複雜。

至少從他目前表現出來的狀態來看,他似乎對於遠海鮫人族的命運有一種逆來順受的無奈之感,但又在遭受從天而降的滅頂之災時,又能竭盡全力造出一方小世界,幫助族人逃過一劫。

謝箏覺得怪異的地方也是在這裏,他既不像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鮫人,也不像對神明恨之入骨的受難者。

他太平靜了。

“這座嶄新的龍綃宮,是我族僅剩的族人,曆經數萬年,才重新建造起來的。”

說著他又歎了口氣:“但不知為何,他們逃過一劫後,鮫人族竟然漸漸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繁殖能力,你方才見到的,就是最後的遠海鮫人族了。”

最後的...?

謝箏有些吃驚:“那你呢?你是不是沒把自己也算進去?”

泉客聞言,衝她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:“我?我早已死去,與這方小世界融為一體了。”

謝箏:“……”

好吧,竟然是這樣。

雖然看不懂這群鮫人,但怎麼說呢,至少目前聽到的故事,謝箏還是比較滿意的,至少這個泉客,看著不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,除非他隱藏極深。

就在她思索這些有的沒的時候,慈音緩緩開口,說道:

“若我沒記錯的話,‘泉客’此名,是鮫人族的領導者,你方才也說了,玄女征討之時,你便已是準神之軀。”

“但‘泉客’卻是仙界鮫人族的仙號,仙族與神族

間的壁壘猶如天塹,你方才所說,有太多漏洞。”

謝箏:“?”

什麼?漏洞?原來她被泉客的說辭騙了嗎?

聽到慈音的話,泉客視線變得有些高深莫測,但依然能夠感受到,他是沒有什麼敵意的。

“晏公子倒是對這些年代久遠的舊事所知甚多,一個名字而已,並不能說明什麼,也許我與那位‘泉客’,恰巧隻是同名呢?”

“同名?”慈音聞言,微微勾了勾唇,喉嚨裏發出一聲模糊的低笑:“不巧,我們有一位朋友,正是仙界的原生鮫人,作為純正的仙人,她與閣下,差別很大。”

說話間,慈音的視線落到了他額心那根突出的角上,直言不諱道:“既然閣下並沒有能夠限製我二人的實力,又冒險領我們來了龍綃宮,想必是有求於我們吧?”

他的話音一落,泉客臉上維持著的笑容飛快地閃過一絲僵硬,但他沒有掩藏,隻一瞬過後,便釋然了。

“晏公子當真是慧眼如炬,我的確有一事相求。”

好家夥,心思隱藏的還真是深啊!

察覺到自己可能又被別人的三言兩語騙到,謝箏心情更複雜了——為什麼慈音的知識麵那麼廣?大家都是天海界走出來的土著,他怎麼總是能知道那麼多事?

許是見她沉默,慈音捏了捏她的指尖。

謝箏立刻回過神,抬眼看他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
慈音笑了笑,回答道:“你想幫他們嗎?”

謝箏一愣,下意

識去看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的泉客,問道:“你先說是什麼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