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叮叮叮叮~~~”
周予的辦公室桌麵上,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,他放下手裏的筆抬起話筒,就聽到聽筒另一側傳來一個聲音。
【周先生,嫂子已經平安抵達上海,我已經和當地的情報人員聯係上了,他們會在暗中注意她的行動,當然我也專門交代了,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。】
周予“嗯”了一聲,頓了片刻道:“跛子,多謝你了,畢竟這是我的私事,你一定要提醒兄弟們,保證自己的安全最重要。”
“明白周先生,他們都是專業的。”
掛斷了電話,周予長出一口氣,看向手邊擺放的一份最新電報,這是從華沙撤出的最後一名情報人員卡普蘭發來的。
這名情報員幾經波折逃出波蘭,一路上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關頭,但都被他一一化解躲過,竟然隻是受了些輕傷。
此時的他通過安全屋換了一個身份,已經撤到了法國邊境,暫時是安全的。
不過看著卡普蘭傳回的情報,周予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塊石頭。
太慘了,在戰爭麵前不管誰輸誰贏,最終受到傷害最大的永遠都是平民......
他們有什麼錯?他們隻是恰巧出生並成長在那裏而已,就連那些黑道分子都知道禍不及家人的道理,可這些納粹混蛋他們根本沒有心,和日本鬼子一樣。
周予盯著麵前的那份情報,手指下意識在上麵錘打著,過了一會兒他拿起另外一部內線電話說道:“叫戚師爺上來一趟,就說我找他有重要的事。”
戚師爺,就是前協聖堂堂主廖白樺的心腹,他在上一次周予遇襲事件中遞了投名狀,順利成為龍興商會的一員。
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和考驗,周予可以確定這家夥的確隻是想找個大樹好乘涼,並且此人的數術能力非常強悍,即便不當打手也能成為一名稱職的財務管家。
不過商會已經有了劉半仙兒,這位其實也就一直處理著一些不牽扯商會核心秘密的工作,這位師爺倒也落得清閑,每日喝茶聽曲兒,偶爾還去看看話劇,愜意的很。
不一會兒,留著鼠須臉頰消瘦,喜歡穿唐裝的戚師爺出現在了周予的書房門口。
他嗓音尖銳,語氣輕鬆的問道:“掌櫃的,找我有事啊?這可太難得了,您終於想起用我了嗎?”
周予嗬嗬一笑,示意對方坐下說話。
戚師爺坐在周予對麵的皮質沙發上,還翹起了二郎腿,他甚至取出了插在後背的長長旱煙杆,但看了眼自家掌櫃的卻沒有用火柴的將其點燃,他知道自己這位老板不喜歡聞煙味兒。
“戚師爺,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,之前隻是沒有你合適的工作,所以才一直將你閑置,不過我給你開出的薪水相信你也相當滿意,我聽說你在紐約不同的區域同時交往了三名女友?挺有魅力的嘛~”
戚師爺嘿嘿一笑,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,搖頭道:“嘿~咱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,掌櫃的您賞口飯吃,我就給您賣一天的命,哪天您要是看我不順眼想做了我,那我攢下的那些錢又帶不到陰曹地府,所以及時行樂嘛~”
“我什麼時候說要做掉你了?不過眼下卻有一個工作需要你去做掉別人,怎麼樣,有沒有興趣?”
戚師爺芝麻綠豆的小眼兒金光一閃,將二郎腿撤下,坐直了身子道:“掌櫃的,您終於知道我擅長什麼了!說吧,要誰的腦袋?這些年沒和人動手我都甭提多難受了,就算您現在讓我拿了新大陸總統的腦袋我也照去不誤。”
周予嘴角抽了抽,急忙說道:“停,我還沒有瘋到那個程度,這是你這次的目標,你記住,這次的行動隻有你一個人,你得不到任何幫助,沒有任何幫手,當然,你的任務我也不會為其規定上具體的時間,但自然是越快越好。”
戚師爺好奇心爆棚的從沙發上站起,看著周予推過來的一疊文件,最上麵一份文件上寫著:
【納粹黨衛軍軍民兵隊指揮官,魯道夫·馮·阿爾文斯萊本】。
“納粹軍官?他人在哪裏?”
“波蘭。”周予極其簡潔的回答道:“波蘭,華沙。”
戚師爺一把將那疊資料拿起,快速閱讀了幾遍上麵的信息,又記下那些人的資料,還有由周予親筆所畫的肖像畫,之後走到書房門口,滑動火柴將煙袋點燃,嘬了兩口,讓那火苗更盛了一些,直接將那疊目標信息燒成了飛灰。
“我不需要任何幫手,隻需要掌櫃的您把我送到波蘭附近就好,另外,我還需要一份詳細的地圖。”
周予打開抽屜,拿出一份地圖拍在桌麵上道:“早就給你準備好了,我親手所畫的地圖,目標這段時間都會待在華沙,你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來尋找機會,記住,一旦得手立即退走,不要戀戰,不過在這一點上我並不擔心,畢竟你是專業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