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話音落地,便有一批黑衣人持刀來襲。黑巾蒙麵,刀劍舞風,快,狠,準。
這,是父皇早在我出嫁時便留給我的暗衛,分散在景嵐國各個角落,以收集情報為長,奉命殺人為次。
從看到領頭之人眼中的殺伐果斷起,我便知曉,今日這一劫,算是度過去了。
現在想想,為何那麼多的女子小孩失蹤被害,唯獨我們相安無事,定然是這些暗衛暗中保護的功勞了。
“金大人,現在還不信本宮的身份嗎?”望著那個被暗衛壓到我麵前下跪的人,我聲音冷硬。
泛著冷光的刀在他脖子上擱著,隻要再稍稍推進一毫,便可輕輕鬆鬆割斷他的頸項。金大人顫抖著身子,似乎是知曉沒有我的命令他們定然不會下殺手,腦袋往旁邊挪動了些許,哆哆嗦嗦地朝我磕頭:“娘娘饒命,是下官一時不查,下官該死,還請娘娘饒命。”
景諾睿小祖宗一臉不感興趣地將腦袋低下,倒是極有興致地把玩起那個崔太後送我的吊墜。如今掛在他那小小的脖子上,頭一低便可摸到,小祖宗顯然是極為開懷。
“還不快把崔太後的懿旨宣讀?”
“是,是,是,下官這就找人宣讀懿旨,下官這就找人……”
銀光一閃,一把匕首從他袖中而出,橫空刺來:“老子先殺了你,管你是真娘娘還是假娘娘!”
“哧——”刀割斷頸部的聲音傳來,伴隨著一股鮮紅的血液從脖子裏頭奔湧而出,金大人手裏尚還緊握著那把企圖了結我的匕首,眼珠子猙獰,臉上是難以置信,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。
我忙將小祖宗的眼睛蒙上,避免他見到血腥,豈料景諾睿小祖宗就是小祖宗,典型的沒事找事型,肥嘟嘟的小手立刻便拚命掰開我的手,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,當看到那倒下的人,竟然還童言無忌般咯咯笑了起來。手指朝著地上的屍體點著,仿佛在叫囂著“自作自受”。
“公主,小皇子畢竟還是孩子,什麼都不懂。不過小皇子這小手一指,咯咯一笑,還真是大快人心,好似在厲聲嘲笑這不知好歹作惡多端的金大人。”雲蘭的一句話倒是讓我打消了疑慮。這小祖宗還這麼小,定然不知道血是什麼概念,死人是什麼概念。
“若敢傷害公主,這就是下場!”暗衛一個個蒙著麵,手上刀劍出鞘,無形之中增添了肅殺,完全將在場所有人給震懾住了。
一時之間,捕快們跪地,百姓沸騰,齊聲高呼:“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,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……”
竟沒有人去關注,這兩個身份的違和。
“崔太後旨意,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,隻要力所能及,朝廷都感激不盡。”我接過暗衛從狗官金大人手上搜出來的旨意,看了下之後立刻便明了了。看來這金大人藏汙納垢的本事還真不小啊。獅子大開口每家每戶五十兩,好一個中飽私囊!
他為政一方一日,百姓便多受苦一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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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,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。將壟安府衙的師爺找了來,讓他如實向朝廷陳訴原委,希望不久後朝廷會派德才兼備的官員前來接手這邊的亂局。
暗衛們奉我父皇的命想要讓我回國,而我沒有找到景行然,怎麼可能輕言放棄?
兩相僵持不下,我遂帶著一行人暫且在壟安城賃了個宅子入住。
“公主,君上已經傳令讓屬下等務必將您帶回去。”一切塵埃落定,豈料這些個暗衛卻不讓人省心。相處了幾日,我這才知曉在壟安城內的暗衛以眼前的魏達為首,眼神犀利,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。
“父皇早已將你們的調派權送給了我,如今我才是你們的主子。魏達,你應該知道怎麼做。”
“景嵐國內不太平,馬上便會和姑蘇國進行一場惡戰。公主,君上這是為您著想,您還是跟我等回去吧。”
那日我在城門口聽到的八百裏加急快報的話並非空穴來風。姑蘇國,確實是蓄勢待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