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李妍的找不到,張彥平兩口子能盡的力都盡了,別無他法。
李慶香後悔,後悔當初聽了嫂子的一麵之詞。
為了鬧清楚到底是誰撒謊,她還親自去了一趟李妍過去的學校,得到的結論就是……
“……老師和我好一通抱怨,說妍妍考上大學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,成績是真的好!京京的成績吧,就連她自己老師都說,恐怕分數要上大學……難了點。”
知道的那一刻,李慶香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如果提早知道,讓李妍讀書的這個錢,她來出啊。
別管是給還是借,先讓孩子把書讀完。
你說說現在退學了這麼久,功課落下這麼多,加上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。
“你說我嫂子也是!怎麼張嘴就來?根本不是她說的那麼回事兒。”
張彥平別有深意看了一眼李慶香:“所以我就對你說過,離你嫂子也得遠點,你過去總說是我戴眼鏡看人。”
這不是戴不戴有色眼鏡的問題,而是張蘭這人……不老實。
上升到道德品質來說,自己生出來的孩子,她說汙蔑就汙蔑,你還能信得過她這種人嗎?
偏心的父母多見,偏心到謊話張嘴就來,少有。
李慶香臉上閃過一抹尷尬。
話是這樣說,但那畢竟是她哥嫂,是娘家人。
“妍妍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,你說她一個人遇到危險怎麼辦?”做姑姑擔心得好幾晚都沒合上眼了。
閉上眼就是那決絕的一幕。
*
天氣乍暖,不過夜間也還是有些偏涼,李妍在公園裏住了兩個晚上。
沒地方去。
除了家裏,在這個城市裏她誰都不認識。
灰溜溜滾回大院,這不是她的風格。
回老家去,這是讓爺爺奶奶擔心,所以她心一橫,就睡在了公園裏。
不幸的是,明明有家卻成了流浪漢,幸運的是,兩天後她買到了去廣州的無座票。
顧不得那些憂慮,李妍踏上了去廣州的路。
火車站都是人,人擠人,擠到爆炸。
車廂裏人貼人,完全轉不過來身體的那種,空氣裏彌漫著各種交雜的味道,有臭腳的餿味兒還有汗液的那種臭味兒,更甚的是從連接車廂傳來嗆死人的煙味兒。
一浪跟著一浪。
想混個座?
根本混不到。
火車上的座位是有限的,可需要出門的人是無限,無限直接將有限全方麵的覆蓋掉。
白天李妍就昏昏沉沉被擠在一丁點的空位來回搖晃,任憑誰連續站十幾個小時,也站不住。
晚上車座上的人垂著頭都睡了過去,位置好些的前麵還能有個桌子借力搭上一搭,李妍實在沒有熬住,她覺得今晚如果自己還不睡覺,明後兩天她也許就會死在車上。
見有人從座位下麵爬了出來,可能是去衛生間,李妍眼疾手快立即爬了進去。
躺在地上的那一秒,她聽到了自己舒舒服服歎了口氣。
出門?
出遠門?
以前不知道,真的經曆就曉得其中的艱辛。
眼皮越來越緊,就在睡過去的一秒,感覺有人對著她的小腿踹了一腳,李妍睜眼去看。
“這是我的位置。”剛剛爬出來上衛生間的男人,一臉凶相。
車上想要找個空地去趴都很難,大家都困,誰都想睡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