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海默默的喝酒。
隻要栗沛不走,一切都好說。
包房門被推開,會館管家進來,在栗沛耳邊低語了一句。
栗沛沒動。
管家以為栗沛沒聽清,又說了一遍。
栗沛還是沒動。
他不開口,管家也不敢走,隻能站在邊上等著。
“怎麼了這是?”
何海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問了句。
管家看了看自家少爺,又看了眼一身冷意的栗沛,沒敢開口。
栗沛沒搭理。
他盯著手裏盛著威士忌的玻璃盞,姿態一如既往,吐出的字卻比玻璃盞裏的冰塊還要涼。
“不見。”
管家應了聲,轉身朝外走去。
“誰啊?”
何海試探著又問了句。
栗沛抬眸,掃了何海一眼,眼神冰冷。
何海識趣閉了嘴。
包房裏還有幾個人。
從栗沛接起那通電話開始,房間裏的氣氛就沒之前的熱絡了。
都聽到了栗沛咬牙切齒的那句“程蘊你是不是有病”!
程蘊誒。
這個能讓栗家太子爺瞬間變臉的名字一出,誰還敢去觸他的黴頭啊。
“咳咳,喝酒喝酒。”
何海緩和氣氛,聊起了圈裏的八卦。
剛起了個頭,就見栗沛將手裏的威士忌一飲而盡,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管家。
“讓她進來!”
被威士忌浸潤過的嗓音變的醇烈狠絕。
何海:噢喲!!
...
程蘊站在京宴會館門口。
一刻鍾後,剛剛接待她的管家走了出來,禮貌恭謹的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:
“栗先生請您進去。”
程蘊點點頭。
沒有鬆一口氣,一顆心反而懸了起來,她輕吸一口氣跟著管家往裏走。
穿過一條蜿蜒長廊,管家帶她在一間包房門口站定。
“程小姐,栗先生就在裏邊。”
程蘊點頭致謝。
管家退開後,程蘊並沒有著急進去。
她在門口站了會兒,待心跳沒那麼急促時才抬手敲門。
沒人理。
程蘊又敲了敲門。
不,應該說是拍門。
“啪——啪——啪”的幾聲,包房裏可是聽的真切。
幾人麵麵相覷,都將視線轉到栗沛身上。
栗沛依舊靠在那。
他姿態矜嬌,但臉色冷沉,渾身上下都是一股要人命的狠勁兒。
幾人沒敢吱聲。
誰敢替小栗總開口啊!
拍門聲隻響了三下就停了。
半天沒了聲。
栗沛垂眸把玩著手裏的酒杯,漆黑的眼底是一片潮冷。
“走了嗎?”
何海小聲問了句。
話音剛落,就感覺栗沛冷冽的視線掃向他。
他趕緊閉嘴,轉過頭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。
下一秒,門被推開。
明晃晃的光從門口傾瀉進來,顯得包房裏越發的幽暗黑沉。
程蘊背著光。
從包房裏邊,很難看清她的臉乃至她此時的表情,能看到的隻有被光勾勒出的她柔媚纖細的身體曲線。
程蘊沒有更進一步。
她就站在門口,手扶著門把手。
“栗沛。”
她喊了一聲。
泠泠之聲,自帶疏冷。
栗沛看不清程蘊,但程蘊能看清他。
昏暗中,他鬆散著襯衫領口,凸起鋒利的喉結和凹陷深邃的鎖骨一覽無餘。
原本應該係在脖子上的領帶也被他隨意的卷在了手腕上,袖子挽至手肘,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