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房裏靜的可怕。
一個彎著腰撐著化妝台像是盯著獵物般的,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,一個坐在化妝凳上,仰著頭,脖子挺的直直的,一絲也不讓。
無聲的對峙。 栗沛要的多嗎? 他要的一點也不多。 所以程蘊說了很多。 在這個不對等的關係下,她要的越多,栗沛在做想做的事情時,才不會再有顧忌。 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。 栗沛想過很多。 但當一切直白而又坦誠的剖露在他麵前時,他又覺得荒謬而荒唐。他甚至不知道,跟他在一起居然還能有這麼多的好處。 他深深看了程蘊一眼,直起身,眼神逐漸冰涼。 “如你所願。” 這話,既是承諾,又是血淋淋的一刀,紮在了程蘊的心上。 程蘊點頭:“謝謝,既然是各取所需,需要我配合的地方,盡管說,往後的日子還長,不用藏著掖著。” 栗沛冷嗬。 他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,出了臥室。 直到他腳步走遠,程蘊挺著的脊背驟然鬆懈下來,鏡子裏映著的那張臉,喪氣又沉悶。 ... 宋家位置特殊。 程蘊坐的栗沛的車。 給車子設置了定位導航後,她係好安全帶,慢條斯理的說:“宋伯伯早些年過的很苦,但我外公很喜歡他,他也很爭氣,算是我外公最好的學生了。” 栗沛發動車子。 程蘊想到那晚藺嬌嬌說的關於她媽媽和宋伯伯的事情。 怕栗沛也是那樣想的,她斟酌了下,解釋道:“宋伯伯跟我媽就是很普通的關係,並不是傳言的那種我外公要將我媽嫁給他。宋伯伯和秦姨青梅竹馬,兩人熬過了最苦的日子,一直到現在都恩愛有加,所以不要誤會說了不該說的話。” 栗沛冷淡的“嗯”了聲。 兩人剛剛在家裏臥室裏那番剖白內心的話,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。 冷漠,膠著。 不是陌生人,卻比陌生人還要來的隔閡疏離。 “我媽去世的早,宋伯伯經常去看外公,所以對我也很好。” 程蘊也不管他理不理,既然帶他去宋家,那有些話就是必須得說出來。 “我外公去世後,程家人不搭理我,宋伯伯受我外公臨終所托要照顧我,看不慣程家那些人的做派,就把我接到宋家去了,一直住到我成年。” 栗沛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。 程蘊沒看他,兀自道:“宋伯伯這個人很有原則,他已經知道你要娶我是為了向他示好,你對我好,他自然不會對你冷眼相看。不過……” 說到這裏,程蘊頓了下,側過頭看向栗沛,“他雖然是文旅司的司長,但頂多給你們透露一點外麵沒有的消息,你要想他給你走後門拿項目,那是不可能的。他不會這麼做,我也不會讓他這麼做。” 能說的都說了,她沒有給栗沛期望。 不管他給栗家的說法是到什麼程度,在她這裏,就隻能達到這麼個程度。 再多那就是為難宋伯伯。 她也不會同意。 “你跟我在一起,是在從宋家出來之後?”栗沛突然問了句。 程蘊一頓。 兩人領證到現在,其實已經是盡力的在避免提到以前的事情,但有些事繞不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