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吹著栗沛。
他在陽台上站了很久。
直到身體都被吹的冰涼時，才轉身進了屋子，待拂去了一身寒氣後抬腳進了臥室。
程蘊還睡著。
栗沛開了臥室裏的夜燈。
泛黃的光暈落在她的臉上，額頭的發絲都被汗濕了，蔓延到耳際。
栗沛伸手將她的發絲捋到邊上。
怕身上的冷意涼到她，甚至沒敢觸碰到她的皮膚，隻坐在床邊，想將那些零碎的事件關聯起來。
抑鬱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。
分手兩年多，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在他麵前提起程蘊。
剛才那通電話，小沐言語裏已經習以為常了，顯然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。
栗沛仰起頭。
喉嚨裏的呼吸都有種被扼製的感覺。
這突如其來的發燒，是沒有按時吃藥的生理反應，還是得知自己要帶她出國而導致的精神緊張……
程蘊燒著，栗沛坐著。
一直到後半夜，她身上的溫度降下去。
栗沛在外麵坐了會兒，又洗了個澡才回到床上，將人再次撈入自己懷裏。
...
程蘊醒的時候腦袋還有點懵。
身側的熱源提醒著她，她好像又在睡覺的時候，不由自主的鑽進栗沛的懷裏了。
前幾天醒來時他都走了。
但今天，栗沛還在床上，甚至是呼吸還很平穩。
程蘊想起身。
剛一動，栗沛就睜開了眼。
“不舒服？”
他聲音有些啞，手極其自然的貼到她的額頭，皺了下眉後又放鬆下來，“沒燒了。”
程蘊很不習慣。
她僵硬的躺在床上，哦不，是躺在他懷裏，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生硬：
“我，我睡覺喜歡動。”
栗沛閉著眼“唔”了一聲，聲音裏滿滿的倦怠。
幾乎到天亮才睡，到現在也沒幾個小時，他困的眼睛都睜不開。
“我先起來收拾東西吧。”
程蘊想到中午的航班，也不知道這會兒幾點了，還得提前出發去機場。
“不用。”栗沛閉著眼微啞著嗓音說，“行程取消，再睡會兒。”
程蘊瞬間就明白了。
心口是有點熱的。
她側過臉看著栗沛，看著他下巴上長出的青色的胡茬，抿了抿唇。
她索性不動。
等栗沛的呼吸再次均勻綿長起來時，她才輕輕的從他懷裏退出來。
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，天色也不太明朗，外麵陰沉沉的，像是要下雨一樣。
程蘊看了眼臥室的方向，給自己熱了杯牛奶。
她叫了外賣。
等餐的時間她看了眼手機，發現昨晚徐映子給她發了消息，說她已經上飛機了，下午三點到。
時間還早。
趁著栗沛還在睡，她把醫生開的藥也吃了，又做了個拉伸，早餐才送過來。
送餐的是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，程蘊兩年前就在這訂餐，兩年後對方倒是還記得她。
餐廳把食盒送到小區門口後，由物業管家再送上門。
見到開門的是程蘊時，物業管家有些意外，不由的多看了眼。
在程蘊關門前，他突然說：“你好，我能要個簽名嗎？”
“抱歉。”程蘊抬眸看了他一眼，“我現在隻想休息。”
“好吧，打擾了。”
物業管家也沒有多做打擾。
程蘊剛關好門轉身，就發現栗沛已經起來了。
“我叫了餐，要一起吃點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