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時間,她渾身警惕了起來,順勢抄起了自己放在枕頭底下的匕首,朝著人移動過去。

“誰!”

南向婉壓低聲音,厲聲質問。

剛洗完澡的她頭發還沒幹,披在肩頭,水珠順著臉頰滑落,砸在睡衣上,暈染出一朵墨花。

精致漂亮的小臉上都是肅殺之意。

等了好一會兒,見對方沒有開口,南向婉這才拿著匕首慢慢逼近。

走進了才發現,這是一個男人,身上的襯衫已經浸滿了血漬。

她蹲下身,剛伸出手,對方卻猛的扣住她手腕,緩緩抬起頭來。

“紀星野?”

看到熟人的麵容,南向婉愣了一下。

“救我……”

說完這兩個字,他就徹底暈了過去。

若是在別的地方遇到,南向婉自然是不想救的,

可這是在自己家,不救的話,總不能任由他死在自己房間裏麵吧,那多晦氣。

而且紀星野身上的是槍傷,自己報警還會被牽連上去。

帶去醫院那就更不用說了,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。

不得已,南向婉隻能忍下煩躁,翻箱倒櫃的找出急救包,給他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。

取紀星野身上的子彈時,也沒給他用麻藥,硬生生把子彈挖了出來。

暈過去的紀星野悶哼一聲,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。

“活該。”

想到這個男人平時吊兒郎當說的那些話,南向婉一點心疼都沒有,恨不得讓他多痛一會兒。

等處理好,南向婉沒再碰他一下,任由紀星野躺在冰涼的地板上。

想了想,她還是拿了一條毛毯扔在他身上。

要是發燒了,自己還得照顧他,得不償失。

第二天。

紀星野清醒時,發現自己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不說,身上還隻有一條薄乎乎的毯子。

傷口處更是鑽心的疼。

而且頭暈眼花的他,發現自己發燒了。

看清楚周圍的環境,他想起自己最後見到的人,這才捏著毛毯爬了起來。

這時候的南向婉早醒了,並且坐在外麵的餐桌上正在吃早餐。

看到紀星野從房間裏走出來,頭也沒抬:“醒了啊,醒了就自己去那邊找藥吃。”

南向婉台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醫療箱。

紀星野捂著自己的傷口,一步一步挪到南向婉麵前:“南小姐,你就是這麼對傷者的。”

南向婉吃下最後一口,放下筷子之後,這才擦了擦嘴角,抬起頭來。

“首先,這是我家,你突然闖進來,我完全可以報警說你私闖民宅,第二,是我救了你,一句謝謝都沒有就算了,你哪來的臉指責我?”

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狼狽的紀星野。

眼裏都是幸災樂禍。

現在的紀星野確實狼狽。

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,不僅又髒又亂,現在還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。

上麵不知道粘的是灰塵還是血跡。

衣服褲子更不用說了。

不僅劃破了好幾個口子,甚至白襯衫髒到看不出它的顏色。

泥土和暗紅色的血漬混合在一起,散發著一股惡臭。

那衣服和褲子上大片麵積的血跡,看起來也是觸目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