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夕陽灑進老舊小區。
沈父從公司回家,老爺子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。
大概是今天沈織繪過來給他說了一些警告的話,他有些氣不過又沒辦法跟她鬥,所以吃了午飯一個人生著悶氣跑去床上睡覺了。
一覺到傍晚,沈父回來,老爺子耳朵靈敏,就算睡覺,隻要一點動靜,他就馬上醒來。
起身朝門口看一眼,豎起耳朵開始偷聽。
門外是沈母的聲音:“你回來了?今天繪繪給我們帶了個保姆,讓她幫扶我。”
“最主要……她有點本事,可以看住老爺子。”這句話,沈母是悄聲說的。
但老爺子耳朵靈,聽到了。
那雙渾濁的雙眸瞬間染上一層陰狠,他就說……沈織繪這個死丫頭不會白白帶一個保姆回家。
想監視他嗎?
做夢。
老爺子握緊拳頭繼續偷聽。
這時候沈父開口:“繪繪,這麼用心……”
沈母道:“還不是你心腸軟,繪繪擔心你才這樣的。”
要是她老公能不這麼善良,也不至於讓她寶貝女兒這麼擔心。
沈父歎口氣,他的確是狠不下心棄養老人:“嗯,我知道,老爺子呢?”
沈母指指客臥的門:“吃了午飯就在裏麵睡覺了,倒是沒找事,挺安分的,等會吃晚飯,我來叫醒他。”
沈父嗯一聲,沒打算去敲門喊老爺子。
夫妻兩人這樣聊了會,各自去做各自的事,沈父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,他好多年沒有碰業務,生疏了,要不是他女婿蔣經年安排了一個很聰明的行政高管來幫他。
他根本管不了沈氏這個爛攤子。
現在他要想快速上正軌,就得認真多學。
沈母則去廚房熬雞湯,保姆辛芬在客廳打掃衛生。
一家子在客廳和廚房各忙各的,唯獨老爺子坐在床上,明明是最舒服最閑養的,但內心還不安分,一張老臉黑得跟炭一樣。
剛才他們夫妻的對話,讓他已經徹底下了狠心。
既然他們不是誠心養著他,他沒必要死皮賴臉住著。
老爺子暗下眼眸,慢慢鬆開握緊的手指,唇角慢慢冷冷帶起一個如魔鬼般的笑。
隨即下床開始收拾自己值錢的東西,把金條和一些珠寶全部裝入一個背包,至於衣服,他不要了,收拾好這些貴重的東西,他將背包放到床底。
重新上床休息。
半小時後,沈母做好了晚飯,來敲門喊老爺子吃飯。
老爺子穿戴整齊,走出來,老臉上沒什麼大的表情,沈父對他還算有點敬重,吃飯的時候,主動給他倒酒。
老爺子沒拒絕,喝了,喝完,放下酒杯,一言不語開始吃飯。
期間,他不講一句話。
吃完,就丟下碗筷,去客廳看電視。
沈父和沈母互相看一眼對方,都是無奈地搖搖頭。
不過老爺子之前就對他們不好,他們也沒指望老爺子會突然變得好,隻要別搞事就行。
他們還是能做到為人子女的最後道德底線,給他以後善終。
就這樣,大家互不說話,沈父還要去書房忙,老爺子繼續在客廳看電視,沈母想給繪繪的寶寶織毛衣。
去櫃子裏找了毛線出來,坐在客廳一角的沙發開始弄毛線。
保姆辛芬在廚房給他們切水果。
窗外,夜色慢慢開始深了,現在已經差不多十點了。
沈母犯困要去洗洗睡覺了,沈父做完手頭的工作繪表,也回了臥室,保姆辛芬看老爺子不睡,不敢回小客房睡覺。
就坐在客廳陪著。
老爺子知道她是監視他,在心裏冷嗤一聲,丟下遙控器回自己的臥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