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皓不解其意,瞪了瞪渾濁的眼珠子,警惕地問,“李蓮花,你什麼意思呀?”
李蓮花再次搖頭,似乎覺得他過於愚蠢蠢,滿臉的悲憫,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“雖然說,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,但你這眼神未免太猥瑣了點,你信不信,你再多看一眼,說不定華公子腰間的長劍就要拔出來,直接挖你的眼睛了。”
“你估計也聽說過,金鴛盟的角麗譙,出了名的江湖大美人,華公子說殺就殺,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,對方那麼多屬下,都難逃厄運,全部關進百川院第一百八十八牢,你再看下去,你的待遇能夠好到哪裏去呢?”
東方皓嚇得一跳,顫抖了兩下肩膀,再也不敢多看,他雖然好色,但更愛惜小命。
玉麵冷郎君雖然秀色可餐,但人家厲害,殺人不眨眼,還是算了吧,得罪不起。
在玉樓春的吩咐下,各種美酒佳肴相繼送上,美女巧笑嫣然,柔婉陪坐。
琳琅看了眼清兒,對方滿是震驚又歡喜,跌跌撞撞地往琳琅這邊跑過來,估計是裙子的裾角太長了點,一不小心踩到了,投懷送抱般跌進了琳琅的懷裏,引來一陣哄堂大笑。
“都說老鴇愛錢,姐兒愛俏,果然如此。”
東方皓羨慕地看了一眼,禁不住感慨,那雙眼睛色眯眯地盯著清兒,滿是覬覦。
清兒聞言,腹內一陣惡心,俏麗的臉蛋變得難看至極,小拳頭捏的死緊,恨不得給東方皓兩下,對方身上的芙蓉膏味道太熟悉了,就是這個壞家夥迷暈了她,把她賣到女宅。
來到女宅半月有餘,雖然知道這裏是高規格的青樓,每日都要做事賺銀子,吃喝用度都要自己花錢。
但她可金尊玉貴的公主,何時受此屈辱,老男人說這種話,分明就是在直言侮辱她是妓子。
“滿嘴髒臭!”
琳琅暗下捏了捏清兒的手,給予安撫。
琳琅渾身冷氣四溢,斜睨了東方皓一眼,隨手扔了兩朵蘭花過去,美麗的花朵原本是最柔軟的東西。
但此時此刻,兩朵皎潔的蘭花好似變成最為尖銳的利器,直戳東方皓的左眼和嘴巴,頓時引起一聲慘烈的尖叫,鮮血淋漓。
女宅的姑娘們嚇得臉色發白,不複先前的優雅淡然,驚懼地地看著琳琅的方向,以及她身邊稍微鬆了口氣的清兒,眼裏更多的是複雜情緒,令人看不清、摸不透。
“華公子,你未免太不給我玉某麵子了?”
玉樓春滿是忌憚地看著琳琅,聲音不悅。
“實在抱歉,我隻是覺得有些人嘴巴臭,難以入耳,玉老板好歹是江湖上的雅人,怎麼邀請這樣的人做賓客,實在降低了你的格調。”
琳琅淡淡一笑,舉起一杯酒,遙遙而敬,玉樓春有了台階下,臉色稍緩。
他吩咐門口護衛把受傷慘呼的東方皓弄不去包紮,技不如人,貪花好色,嘴巴那麼碎,算他活該了,這樣的人不值得他維護。
氣氛重新融洽起來,美女紛紛獻藝,把酒同歡,琳琅興致勃勃地看著慕容腰和赤龍的合演。
舞魔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,一個高挑妖冶的俊美男子,跳舞如此有審美性,腰肢柔軟有力,高難度動作頻起,配合著赤龍姑娘的箜篌,情景如夢如幻,令人回味。
但更加令人回味的是慕容腰和赤龍的配合默契,眉目傳情。
李蓮花一直在裝暈,拒絕了西妃姑娘的親近,小心翼翼地偷覷了眼琳琅,心神微鬆。
酒過三巡,宴席散罷,姑娘們開始抓鬮,伴著選中的客人前往客房休息。
李蓮花看琳琅和清兒離開的背影,很想跟著,奈何身邊的西妃姑娘有點難纏,索性拉上方多病,一起應對不想要的美人香。
長夜漫漫,有人不願意侍奉恩客,自罰於摘星台曼舞整個夜晚,有人享受紅袖添香,秉燭燈下,也有人故意裝睡,心思清明幹淨,琳琅拉著清兒問了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原來是清兒淘氣,琳琅出宮之後,她便偷偷跟著溜了出來玩,華衣錦裳,身邊沒有跟著侍從,自然而然地成了東方皓的獵物。
唯一慶幸的是,這次是清兒第一次出場作陪,除了被迫做各種雜活,目前沒吃虧。
但不幸的是,女宅其他的姑娘們飽受迫害,清兒初來乍到,駐足女宅時日不多,但其他姐妹最少也待了兩年時間,其中死了不少無辜女子。
所謂的女宅,所謂的高雅,不過是買賣人口,金銀玉器堆砌出來的勾欄院,始作俑者的玉樓春真該死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