弧形的碧色池塘,盛開著一望無際的芙蕖,淡粉色的花底下,好幾尾金魚湊成堆兒爭取著魚食,長公主看著高興,唇角含笑。
不遠處的華曼盯著陪伴長公主身側熟悉的窈窕身影,向低等女使玉竹使了一個微妙眼色,為今之計,隻能讓華淺吞幾口水了。
玉竹漸漸靠近,但始終靠近不了裏頭的圈子,李媽媽甚至警惕地盯了她一眼,眼含猜疑和不悅,無奈之下,玉竹隻好放棄。
華曼雖然承諾給她一兩銀子,但仲大娘子始終靠近長公主,裏裏外外有戚如馨和孟依斐兩姑娘,以及供使喚的女使,她根本沒膽子,也沒機會下手啊,隻能就此作罷。
看了一會兒金魚遊水,長公主估計有點累了,蘇五娘扶她回屋休息,華淺她們也不用作陪了,戚如馨帶著女使山梔最先離開。
孟依斐言笑晏晏,熱情邀請華淺去自己院子小坐,一副相見恨晚的情景,“我見大娘子感覺麵善,心生喜歡,不如去我那兒喝杯茶。”
華淺掛著同款的客套笑意,“孟姑娘的好意心領了,不過我有點事情,改日再聚。”
孟依斐隻是嘴上客氣,聞言頷首,淡淡一笑,沒繼續邀請,麵對一個把自己襯托成山雞的大美人,她哪裏有心情請對方喝茶。
“大娘子,就此別過。”
華淺點頭,轉身而去。
李媽媽跟著後麵感慨道,“沒想到孟姑娘這樣熱情有禮,怪不得長公主看重她。”
相較於溫和含笑的孟依斐,除了長公主對誰都一張冷臉的戚如馨,就不太討喜了。
“長公主的眼光自然不錯,但知人知麵不知心。”
華淺意味深長道,李媽媽聽不懂,準備問大娘子什麼意思,一個從斜角匆匆冒出來的女使衝撞了出來。
手中的茶盞不自覺地外斜,濺出來的茶水正好沾濕華淺的衣擺。
“哪裏來的冒失丫鬟!”
李媽媽怒斥那名低等女使,心疼地看著華淺被染了茶漬的一角刺繡裙擺,臉都快黑了。
“奴婢該死,奴婢真不是故意的,大娘子衣服既然髒了,不如去前麵閣子換一身?”
李媽媽想想也是,大娘子出門在外,馬車裏正好備了兩套衣服,用來以防萬一。
“媽媽,你去取衣服吧。”
華淺瞅了眼故意闖過來的女使。
想到劇情裏原主被華曼派的女使推下了湖裏,這次她緊挨著長公主旁邊,對方沒有出手的機會,反而另辟蹊徑,竟然搞了一出兒。
想到華曼那顆定時炸彈,華淺覺得,自己還是應該親自去一趟,提前解決了。
“大娘子…我不放心一個人。”
李媽媽狐疑地瞪著低眉順眼的女使,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,在後花園時,這個女使鬼鬼祟祟的模樣,一看就是故意的。
華淺不以為意,附在李媽媽耳邊低語了兩句,後者稍微鬆了口氣,聽從吩咐去馬車裏取衣服,最好半炷香的功夫趕回來。
“帶路吧。”
華淺瞥了眼女使,不容置疑地吩咐,玉竹緩了口氣,還以為自己被看穿了。
她不敢再耽擱時間,將華淺往華曼指定的閣子裏帶,尋了借口離開。
華淺環顧四周,這裏應該是女客們用來休息或更衣的屋子,布置的格外雅致。
她往鏡子前坐下,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頭發,看到穿著綢緞料子的女使進來,關了門,對方應該是她名義上的表姐華曼。
“你耍這種手段請我過來,什麼事啊?”
華淺漫不經心地問,語氣淡漠至極。
華曼有點不樂意,看著華淺那副更勝從前的無雙美貌,心裏嫉妒的都快冒酸水了。
她們都是姓華,憑什麼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大娘子,自己使盡手段,才能博得叔父的信任和提拔,勉強當上仲氏園一等女使。
雖然不愁吃喝,不缺綾羅,但華淺是被仰望的主子,她卻是仰人鼻息的奴婢,身份天差地別,誰能服氣?
華曼似乎忘了,如果不是華文昂把她從老家接到煌城,安排進了仲氏園,她現在就要被親爹許給年過五旬的土財主做二房。
“淺妹妹,咱們許久不見,你不認識我這個堂姐?也是,你如今成了仲大娘子,得償所願了,自然翻臉不認人,但你要搞清楚,你的大娘子位置怎麼來的?牧雲…”
華曼看著華淺那張漂亮無瑕疵的臉蛋兒,果然是養尊處優,那身皮膚比冰雪還要白皙,容貌氣質越發好了,把她比成了山間的雜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