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溪午眼神複雜,憐惜地看著華淺,想要上前安慰,但投注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。
他輕咳了一聲,帶著幾分疑惑,“淺…大娘子,華曼真的喜歡師兄,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”
華淺淡淡瞟了他一眼,家主的腦子還沒有完全降智,看來她現在的魅力沒有達到百分之百。
“家主日理萬機,哪裏會明白女人的小心思?若不是愛而不得,怎會憎恨我如此程度,甚至想要…她現在恨死我了。”
她就是要坑華曼,免得對方坑自己。
幸好上個世界的學習鞏固,她的術法越發精進,噤聲咒使得格外刁鑽,華曼不會變成啞巴,但凡涉及原主摻合的兩件事,關乎華淺和華文昂名譽利益,她絕對說不出來。
仲溪午聞言,微微一怔,似有所感,他的確不懂女人的心思,甚至不明白,華淺為何癡情師兄,非君不嫁,不願意多看他一眼,他難道不好嗎?
但情之一字,最是複雜難解。
“師兄惹出這般風流債,大娘子千萬不要吃心,我會規勸師兄,日後收斂點。”
仲溪午心裏難受,下意識地給仲夜闌上眼藥,如果不是師兄沾花撚草,不知何時招惹到華曼,阿淺怎麼會被華曼針對辱罵?
華淺詫異看了他一眼,心想著,仲溪午看著文質彬彬,一副謙謙君子般溫潤如玉模樣,沒想到挺茶的。
周圍若有若無注視的目光越來越多,華淺覺得他們的交談應該適可而止了。
華淺正想問仲夜闌去哪兒了,她遭遇這樣的事,鬧了不小的動靜,他居然還沒來安慰,實在是不稱職的夫君!
“阿淺,聽說華曼對你無禮,你…你沒事吧!”
正埋怨仲夜闌的空隙兒,忽聽正前方傳來仲夜闌焦急的呼聲,他疾步奔來,緊緊握住華淺的手,麵帶愧疚。
“抱歉阿淺,我剛在在家主書齋小憩了一會兒,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,你沒大礙吧?”
仲夜闌昨夜在鬧市裏找到牧瑤,將其偷偷帶進府裏安頓,又叮囑南風,莫要讓其他人知曉,忙到很晚,根本沒怎麼睡,早上又起了大早,原本準備休息一刻鍾,沒想到睡了一個多時辰,聽到風聲匆匆趕來。
“多虧了家主,不然我肯定要摔傷。”
華淺搖了搖頭,眸光轉向仲溪午。
仲溪午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,莫名的刺眼,甚至覺得紮心,但麵上滴水不漏。
“碰巧看見,也是我禦下不嚴。”
仲夜闌感謝了仲溪午兩句,看到拿著一套衣服姍姍來遲的李媽媽,不由出聲嗬斥。
“李媽媽,你也是有年紀的老人,怎麼留大娘子單獨一人,自己跑去了哪裏?大娘子若是磕著碰著了,你擔待的起嘛!”
麵對仲夜闌的疾言厲色,李媽媽誠惶誠恐地想要跪下,華淺及時扶住了她,解釋道,“大爺莫要怪罪李媽媽,她是聽從我的吩咐取衣服,哪裏想到之前往我身上潑水的女使是華曼安排的,哎,她也是愛慘了大爺,才會做出如此糊塗事啊。”
這下子,仲夜闌懵了,有點理不清頭緒,華曼愛慘了他,安排女使往阿淺身上故意潑茶,又想推搡她,這到底怎麼一回事?
“大娘子沒事吧,可有燙傷?”
仲溪午忙不迭關切地問,仲夜闌亦是心疼地察看,隻看到華淺衣擺處的暗灰茶漬。
“家主,大爺,大娘子吉人自有天相,沒有被燙傷,隻是那女使居心叵測,實在太可惡了。”
李媽媽雖然不明白大娘子為何這樣說,但也知道不能拆台,揣摩著主子心思,把玉竹做的事點了出來,那丫頭就是故意的。
“師兄,這件事我會處理好,絕對不會讓大娘子平白受委屈。”
仲溪午一錘定音,眼底隱隱有慍怒,看來他往日處事太溫和了,仲氏園裏的女使都開始心懷鬼胎,不安分起來。
“多謝家主。”
華淺微微欠身,但凡敢算計她的人,她都不會輕易放過,她就是這般錙銖必較。
蘇五娘過來請華淺去後宅時,華淺已經換好了衣服,不同於早上穿的那套亮眼紅錦羅裙,這次是嫩黃色的天香錦裙衫,明媚的氣質變得溫柔婉約,好似春日初綻的迎春花。
“長公主聽說大娘子受了驚,遣奴婢來請大娘子過去,後麵的事家主會處理好。”
華淺露出略微不安且感激的神色。
仲夜闌再也不放心阿淺獨自一人,陪著她一起去了長公主休息的宅院,途中握著華淺的手不放。
那股親密黏糊勁兒,看得蘇五娘不禁暗自偷笑,大爺那樣冷清的人,如此舉止,看來是真心喜歡大娘子啊,李媽媽亦是老懷欣慰,大爺大娘子感情好,她徹底放心了。
唯有仲溪午心揪了起來,白般不是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