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到晚膳時分,華淺出來吃飯,對上華氏夫婦恨鐵不成鋼的眼神,暗自責怪她太任性,就算鬧氣,也該有個度,臉色都不好。
華淺知道他們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,在他們眼裏,仲夜闌是出類拔萃的好女婿,對她也算低三下四,好話說盡都沒得到原諒。
但他們不知道,仲夜闌曾幫著牧瑤調查案子,把華家查的底朝天,華文昂被午門斬首,華夫人和一雙兒女被流放,最後都死了,千芷和其他的忠仆都沒有得到善終。
當夜,華淺給華氏夫婦造了整晚的夢。
華文昂被砍了一晚上的頭,華夫人在冰天雪地被流放,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凍死在途中,直到天未明,雞鳴聲起,他們瞬間彈坐起來,全身冷汗涔涔,寢衣全部都濕透了。
“老爺,我夢見你死了,我和深兒淺兒都被流放,我們好慘,我們最後都死了。”
華夫人忍不住撲到華文昂的懷裏,渾身瑟瑟發抖,夢境實在太真實,她麵色慘白如紙,心髒到現在還撲通撲通亂跳。
“夫人,你還夢到什麼?”
華文昂擦了額頭上的密汗,急切地問。
夫人居然也做了噩夢?
“我…我夢到是牧雲平的女兒翻案,她成了仲夜闌的大娘子,咱們的淺兒不被大爺待見,徹底被休,後來各種證據和證人都有了,我們一家子都沒好下場,太恐怖了。”
華夫人被嚇壞了,哭哭啼啼道。
華文昂不信這隻是簡單的夢,牧雲平的女兒,不就是牧瑤嗎?她如今爬了仲夜闌的床,是不是還在查證據,想要將他們一家子拉進地獄?果然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。
他已經放了牧雲平一條生路,牧瑤卻要他們全家沒好下場,這臭丫頭實在棘手。
華文昂到底沉穩,好言安撫了夫人一頓,方才下床換衣服,原先他還準備勸淺兒和仲夜闌和好,現在看來,仲夜闌也不是個好東西,上天都預警了,他早晚喜新厭舊。
淺兒與其到時候被休,還不如現在和離,天剛大亮,華文昂喚來心腹,按照夢裏獲取的信息,派人秘密尋找牙婆錢英和她的養女,找到後威逼利誘,將其手裏捏著的證據全部毀了,人暫時安頓在華家老宅。
用早膳時,華淺故作驚詫地問,“爹娘,你們的臉色好差,是不是做噩夢了?”
華文昂眼神複雜地看著女兒,心裏有了幾分猜測,飯後,華夫人精神不好,被李媽媽扶著內屋休息,華深帶著華戎舟去練習拳腳,之前的武師傅直接被華深辭了。
書齋裏,華文昂看著華淺,開門見山地問,“淺兒,你是不是做了噩夢,夢見咱們家不得好死?所以才非要和仲夜闌和離。”
不然很難理解,淺兒和離的堅決態度。
“爹,你也夢到了?其實我都不敢相信,但不得不相信,牧瑤一直在盯著我,大爺現在對我好,但他心思飄忽不定,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為了牧瑤休了我?我很害怕。”
華淺一臉的受驚害怕,看得華文昂的心也揪了起來,想到夢裏的悲慘處境,他不得不提前預防,證據要銷毀,牧瑤也要處理。
看到華文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殺戮,華淺不由溫聲提醒,“爹,這應該是因果,上天有好生之德,願意在夢裏點醒我們,所以絕不能造殺戮,不然天上的神仙也會看不下去的,說不定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懲罰華家。”
華文昂一怔,心下惻然,淺兒說的有理,華淺趁熱打鐵,繼續說道,“爹爹,老天爺在看著眾生,估計是祖先的庇護,所以才會有預警。”
“我們家應該多積福德,往後不能做虧心事,還有哥哥,爹爹好好管教,不能允許他欺行霸市,錢氏母女絕對不能滅口,我新研製了一種特效失憶香,可以使人失憶二十年,正好可以給她們用上。”
華文昂驚愕地看著華淺,腦子似乎轉不過彎來,不由脫口而出,“失憶神?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,真的有效嗎?”
華淺微微一笑,取出一支紫色的精致短香交給華文昂,語氣篤定,“你給那二人試試就知道,這種香,世間唯有女兒能製。”
看著自信滿滿的華淺,華文昂莫名的欣慰,淺兒似乎變了好多,嬌滴滴的閨女,長本事了,知道幫他分憂解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