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身前那突然安靜下來的聲響,井九不由歎息了一聲,隨後走到井震的麵前,緩緩跪倒在地。
"恭送家主!"
井九的動作非常簡單,甚至有些機械。
但是他做這一切的時候,卻沒有半分猶豫和遲疑。
而在跪送完井震之後,井九緩緩的抬起了頭,看向了那位於王座之上的威嚴男子。
井震走得很安詳,臉上的表情並不痛苦,仿佛體內那嚴重的傷勢並不存在一般。
而井九也在一瞬間便感受到了井震身上的那股疲憊和責任。
在井震離開的一瞬間,井九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一下沉了許多。
同時他也明白了井震為何終日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......
在這一瞬間,井九突然無比理解這位中年男人。
"震叔,好走,待我處理完朝中雜事,就帶你回家......"
井九喃喃自語道,隨後緩緩站起身來,朝著殿外走去,沒有絲毫的遲疑。
他走得很穩健,沒有半分搖晃,但走路的步伐卻顯得極為僵硬。
井九走得很慢,仿佛每邁出一步都要花費許多的力量。
隨後,待走到大殿門口時,井九站穩身形,緩緩深吸了口氣。
他沒有去看身後的井震,也沒有去看殿內的一切。
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後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,直到井九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已經麻木了,甚至有些失去了知覺,他才緩緩地伸手推開了身前的那兩扇仿佛重若萬斤的木門......
......
"不知道,攝政王會怎麼交代後事呀。"
"這還用說,肯定是讓武悼王來接他的位啊!"
"不好說,畢竟武悼王不過四品,且年歲太小,恐難以服眾啊!"
"年歲小?你覺得整個大武有誰能戰過武悼王?"
"也是哦......"
"所以武悼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啊!"
......
攝政王宮的殿門外,此刻喧鬧的聲音依舊不斷。
眾臣皆是在門外議論紛紛,並且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各有不同。
有幸災樂禍、有期盼、有擔憂,有惋惜,也有敬畏。
但唯獨沒有一個人是憤怒或者仇恨。
眾人似乎都對井震的離世感到了理所應當,也都沒想著如何複仇。
就好像井震為大武身死,是理所應當的一般......
而就在殿外眾人議論紛紛之際,一道刺耳的開門聲卻陡然響徹而起。
"吱呀!"
隨著那道刺耳的推門聲傳入眾人的耳朵。
一雙黑色皂靴緩緩從門後伸了出來。
而眾臣也是齊刷刷地轉頭望向那道殿門,隻見井九緩緩地從殿中走了出來,目光冷峻地看向殿外,臉色蒼白得可怕。
不過他的身影看起來卻異常筆挺,脊背挺得筆直,一如既往地從容不迫。
並且神情極度威嚴肅穆,那一瞬間眾臣仿佛從井九的身上看到了井震的影子。
同時,整個殿門之外也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,在場上百大臣,數位閣老,再加速那數千甲衛和禁軍。
足足上萬人皆是無言的注視著井九,沒有發出任何聲響,甚至沒有人移開目光,也沒有人說話。
在這種情況下,井九的身影反而更顯得孤寂。
而在掃視了眾人一圈之後,井九那冰冷的聲音也是陡然響起,打破了這一片寂靜。
"井家家主,井震折劍,恭送家主!"
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,仿佛蘊含了某種魔力,讓在場的上萬人都清晰地聽到了,也都被震住了。
......
井九的聲音回蕩在殿門前,響遍了整個殿宇上空。
而沒等眾人有所反應,井九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。
"從今日起,我井九統轄大武,為大武第一任皇帝,號武悼皇帝。"
"今日之後,大武再無親王,也無攝政!"
隨著井九的聲音再次落下,殿內一片寂靜。
所有人都愣怔地望著井九,仿佛被雷劈了一般。
"什麼,武悼皇?"
"我們聽錯了吧?"
"井九稱帝了!"
"天呐,怎麼可能?"
......
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,一浪高過一浪。
就連井清音都有些懵了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她不是不相信井九能夠成為大武第一位皇帝,隻是覺得太突然。
而就在她愣神的這刹那,井九的身影卻是緩緩向空中浮去。
在離地麵約有一丈距離之後,井九緩緩的釋放出了他那獨屬於三品境界的威壓。
一股磅礴如海的浩瀚威壓,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,席卷四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