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進宮的路上,袁坤乾已經詢問過袁胡安。
他已經知道澂王目睹了十二年前的岄城兵變,而且知道是袁胡安的手下放的冷箭。
那麼,澂王肯定能推斷背後主使就是自己,當今國相,阻止大雍和霍拓通商,致使血流無數……
雖然澂王在信中沒有說明此事,但此人,必須除掉!
袁坤乾一展衣袍,砰一聲跪下,說道:“聖上,臣知您重獲愛子,必定喜悅之至,可臣有幾句話不得不說!”
袁坤乾咚一聲,把頭磕到地板上:“澂王雖然交出了兵符,看似不會爭權奪利,但他仍有赤燕軍啊!他信中說赤燕軍僅存三千兵馬,試想,誰能僅憑三千兵馬對抗霍拓二十萬大軍?”
“現在他又要領下潼蕭關,那個苦寒的邊陲之地,他為何如此主動?”
“再者,他蟄伏岄城十二年,他怎麼可能活下來?就算活下來,為何不早點聯係聖上?而且臣聽說,那百裏顏修岄城是受了錫納小王爺的支持,那小王爺最近又繼承了錫納,怎麼有這麼巧的事?”
“恐怕——”
“說!!”聖上忽然睜開雙目,厲聲喝道。
“恐怕他是要——”
袁坤乾最後一個“反”字沒有說出口,隻比了一個嘴型。
他又重重地把頭垂下:“聖上,請三思啊!”
宮殿內,一時寂靜無聲。
三十多年經驗的內侍官雙腿開始發顫,他很清楚這樣的寂靜之後是什麼。
龍顏震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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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裏顏的腦袋左歪一下,右歪一下。
手指沾著茶水在案幾上比比劃劃,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:“先把那個將軍府拆了,把水源引回去,東麵可以加兩座井,南邊的路也得修修,不過最重要還是要修繕一下城牆……”
“可是赤燕軍隻有三千人馬,真的能對抗霍拓二十萬大軍嗎?”
咚一聲脆響,鄧衡敲在了她的額頭上。
“這是我的事,你不要瞎想!”
百裏顏揉了揉額頭,嘟囔著:“那我幹什麼?”
鄧衡挑挑眉毛:“你可以學學女紅,琴棋書畫,還有廚藝,嗯,廚藝。”
“哼!那都是取悅男人的東西,我才不學呢!”
鄧衡笑問:“那你想做什麼?”
百裏顏眼前一亮:“我可以先把這座塔修好啊!上次袁胡安說要出銀子的,可是銀子還沒拿來,人就被你綁走了,怎麼辦?”
“將軍府已經抄完了,修繕飛虹塔的款項已經撥出了……誒,你去哪裏?”
“我去修塔啊!”說著,百裏顏蹦躂著就跑了出去。
鄧衡笑著搖搖頭,聽著她的聲音在塔裏麵鑽來鑽去。
但他的眉眼慢慢冷了下來。
前幾日,他從赤燕軍那裏已經得知霍拓的消息。
大汗死後,霍拓內部陷入了繼承人之間的內鬥,所以暫時不會出兵南下。
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大雍的內部。
他遠離朝堂多年,局勢對他而言並不明朗。
他讓赤雲姬此次前去,也是希望她能帶回京城的消息。
他主動交出兵符,並在信函中隱藏十二年前岄城的真相,就是想要向國相、皇後和太子一黨證明,自己無心與他們鬥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