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知仁和安知賢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,因為知夏確實沒有表現出擔憂的神色。
這件事情從頭算起來,似乎又無法去責怪知夏的狠心,因為是父母的不作為在先,仔細回想,大哥罵他們罵的確實很對,他們這兩個哥哥也沒做到身為兄長的責任,反而連老四都不如。
“媽,你現在還病著呢,別想太多了,也別在心裏怨小妹,說到底在,這件事情中,受到傷害最大的人就是她了,而我們這些家人不止沒在第一時間去維護她,還各有各的想法,一次次的在她心上捅刀子,小妹不恨我們便已經是她大度,往後……”安知仁看了看安知賢,“往後咱們在做什麼想什麼之前,先站在小妹的立場上想一下吧,若我們自己與她換位,經受過她所受的那些委屈,或許未必能做到如她那般坦然,在這種狀態下還能維持本心。”
周楠隻能用哭泣來緩解自己心裏的鬱悶,安知仁和安知賢也無法勸她,隻能無奈的先離開。
安敬之複雜的坐在她病床前,道:“是咱們錯了,細想那孩子剛回到家時,也是乖巧聽話的,是咱們一次次的言而無信傷了她的心,落到這般田地也是咱們活該,你也別哭了,往後好好想想該怎麼彌補孩子吧,都說日久見人心,咱們隻要拿出真心對她,日子久了,孩子總能感受到,總會原諒咱們的……”
安敬之也說不清楚,是在安慰對方,還是在安慰自己。
明明早在事件剛開始的時候,老爺子就已經替自己拿了主意,他隻需要按照吩咐做,就能在兩不得罪的情況下全身而退。
是他太貪心了,都想要,卻落了個都得不到的下場。
周楠實在是想不出來該如何彌補知夏了,連給錢她都不肯要,如今又相隔萬裏的,她又如何能讓這個女兒回心轉意?
當然,任憑他們如何糾結,知夏是不知道了,也不願意去過問。
天色逐漸昏暗,裴景從上鋪下來,知夏也一直都沒睡著,坐起來看他。
“趁著這會兒還能看得見,先吃飯吧,我去給你買飯。”裴景道。
知夏叫住他,“你別去買了,我帶了些吃的。”
她給自己縫了一個大背包,裏麵不止裝了毯子衣服,衣服裏麵還裹了好幾個油紙包。
她把油紙包從裏麵拿出來打開,打開露出兩個手抓餅,金黃酥脆,裹著土豆絲和肉絲,還是溫熱的,一看就很有食欲。
對麵下鋪的男人聞到香味,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,原本想晚會兒再吃的,這會兒也實在忍不住了。
隻是拿出自己的飯盒,看著裏麵平平無奇的飯菜,實在覺得沒有胃口。
裴景露出疑惑,“你什麼時候弄的?”
家裏是給他準備了一些飯食,但顧慮到知夏的肚子,他隻讓準備了自己的那份,打算在火車上給知夏買熱乎的。
“不是我做的,前兩天四哥走的時候我給他做了這個餅,周嫂怕咱們路上吃不好,就特意準備了。”實際上,是知夏從空間裏拿出來的。
奶奶和周嫂說要給她準備,但是她借口裴家備了。
家裏的細糧本就那些,上次給四哥已經用了不少,她要再用,爺奶這個月就吃不到細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