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,他聽二哥說起過家裏的情況,說是裴建國婚後就整天吵架,婚禮當天還打了起來,被裴老教訓了一頓,隻是後來一直分居狀態,同住一個院子,卻從不在一個屋內。
改革開放後,社會對於男女關係也不再那麼迂腐,王月惦記著知夏的房子,付出了那麼多,肯定不願意兒子一無所有的離婚,便一直壓著他。
裴建國受不了終於出軌,安知昂回來知道自己妹妹受的委屈,一腳踢的裴建國絕種,但自己也因此前途盡毀。
王月更是恨上了安美霞母子,變本加厲的找茬。
直到裴景看不下去把人趕走,二房也搬了出去。
安美霞帶著裴渝皓還住在這裏,裴景則是住進了裴老的房間。
她話很少,也不怎麼出門,最多的就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裏,安家那邊多次上門她也都不見。
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裏,但裴景和她之間幾個月都未必能說上一句話,偶爾有事兒,也都是裴渝皓轉達。
等裴渝皓長大,帶著她出國,彼此之間的聯係更是幾乎斷絕。
王月也夠狠,硬生生把這個事情瞞了一輩子。
直到他病重,知道集團交給裴建國不行,原本是想立裴渝皓為第一繼承人,但被拒絕。
後裴渝皓從國外趕回為他做腎源配型,才知道,親生兒子就在眼前長大,他卻一輩子都不得而知。
腎源配型很成功,但他怎麼舍得,作為父親一點都沒付出,反而還要他一顆腎呢。
裴景放棄接受換腎,在臨死關頭改立遺囑,可這個兒子,卻永遠都認不回來了。
所有人都知道,裴渝皓是裴景的侄孫子,又如何告訴旁人,他其實是他兒子!
他要死了,但安美霞和裴渝皓還活著,總不能讓她們擔負這個罵名。
有了這些記憶的裴景終於明白,為什麼知夏不願意原諒安敬之夫妻。
因為再多的補償,也彌補不了曾經所受到的傷害。
聽到他所說的話,知夏感覺這一刻非常安穩。
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。
總覺得,哪怕現在就把心掏給他,她也會感覺幸福。
抱著她的熱手臂又緊了緊,裴景內心也多了一份釋然。
不管以往如何,餘生,他的妻兒會由他自己來守護。
裴永是在第2日中午回來的,一身的風塵仆仆,從車站出來就先到裴老這邊來。
他五官鋒利,臉上明顯長了許多皺紋,行動間毫不拖泥帶水。
知夏正在院子裏接水,他進來禮貌的點了點頭,便朝著客廳去了。
她回到房間,對裴景道:“大哥回來了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她是不想去的,裴家分家的事宜,給不給給多少都是裴老和裴景的事,她不想摻合。
裴景聽了這話,站起來,“那我去看看,你照顧孩子。”
裴永已經到了客廳,裴老坐著,見他進來,一腔的火氣還是被壓了下去,反而是先關心起他來“吃飯了嗎?回來有沒有先回家去看看?建國那孩子這會兒應該還在上班吧,不過中午總要回家吃飯的。”
“沒吃飯呢,出了車站就來這邊了。”裴永的語氣淡淡的,坐在裴老身邊,“爸讓老二叫我回來得這麼急,是有什麼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