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抓著渾身上下一絲力量也無的軒轅聖,跨步走道窗口,看著遠方的天水相接處,輕笑著道:“你不仁,我不義,你知道我對敵人從來不軟手。”
話聲中,軒轅聖震驚的看見前方天水相接處,黑壓壓的戰船早已經整整齊齊的羅列在那方,旌旗招展,殺氣騰騰。
“你……”杜飛一見頓時大驚,想也不想轉身就欲衝出船艙,冥夜早就在等他們了,這是個圈套,他們……
身後的冥夜見杜飛轉身就朝船艙外衝,也不阻攔,隻眼中泛起一絲冷笑。
一步搶前還沒衝至艙門,那一直尾隨著冥夜的小兵,突然閃電般的一出手,隻見一道刀光閃過,杜飛駭然睜大了眼,伸指指著身前的小兵,頭頸上一道鮮血流出,滲透而下。
小兵緩緩的取下頭上佩戴的盔甲,林山,東海第一戰將。
杜飛喉頭咕嚕咕嚕的冒了幾聲無意義的聲音,頭一歪,重重的倒在了船艙中。
眼角掃見一切的軒轅聖,整個臉色完全青白一片,身體不斷的顫動,嘴角血絲順著下顎往下流淌,身體已經完全不受他自己指揮。
張大了口想說什麼,卻隻發出嗚嗚的聲音,軒轅聖整個的憤恨了,那雙眼瞪著一派悠閑的冥夜,射出幾乎要活吞了他的憎恨。
冥夜此時卻反而放開了他,任由他靠在窗戶邊看著來勢洶洶的東海戰船,悠閑的坐了下來。
那種自信,那種乾坤在手的自若,從絲絲角角泄露出來,一切盡在他的算計當中。
靠在窗戶上,軒轅聖雙眼血紅了,他錯了,他不該與虎謀皮,他不該與冥夜連成一氣,他不該妄圖在冥夜的身上分一份羹。
他忘了這個人的厲害,忘了他怎麼把自己給套了進去,忘了從一開始南海就在他的算計當中。
被那權力蒙瞎了雙眼,被那皇帝夢驚亂了神智,被那一統天下的雄性,遮擋了明亮的眼。
沒有人會把好處平白無故的送上門來,這天下,沒有憑空掉下來的皇帝,沒那麼好的事情。
他錯了,錯的離譜,錯的陪上了整個南海,錯的把南海千年基業,完全斷送在了自己手裏。
戰船靠近,南海毫無抵禦的準備。
赫赫殺氣,全麵包圍,刹那殺氣四伏,刹那合圍而上。
整個南海的戰船在以為同伴的來臨下,毫無戒備,東海整個棲身而上,南海猝不及防,完全亂成一團。
“王,東海來襲,我們怎麼處理?”
“王,左翼被攻破……
“王,東海攻破我右翼,王,怎麼辦?”
“王,東海攻擊我們,我們要不要應對……”
“王……”
一連串的稟報聲快速的響起,船艙外的戰將一個接一個的衝過來,整個南海此時一團亂麻。
軒轅聖想說話,想告訴他們狠狠的反擊,狠狠的摧毀前來的一切,但是卻出不了聲,動不了手,隻能就那麼靠在窗戶上,看著眼前血紅遍地,看著他南海的戰船一艘一艘沉悶,看著南海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。
血紅的血從眼中流下來,冥夜,冥夜,若有下輩子,我軒轅聖定跟你勢不兩立。
得不到軒轅聖的旨意,得不到杜飛的傳話,隻有低沉的聲音在船艙內道:“正在密議,不要打擾。”
不要打擾,這等時候還不能打擾,南海的戰將幾乎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,團團亂轉。
沒有王上的旨意,他們調動不了戰船進攻,沒有王上的吩咐,他們無兵權可用。
東海已經欺身而上,整個南海就因為一瞬間的猶豫,一瞬間的命令沒有到位,整個的被東海包圍在裏麵。
各自為戰,廝殺聲聲。
血紅綻放在海麵上,緩緩的醞釀了開來,一片濃重的血腥味道,蜿蜒而上青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