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行了,以後電話裏少扯這些。”甄德健氣咻咻地掛了電話。
坐著運了好大一通氣,甄德健再次撥打了杜春山手機。
這次很快接通了,杜春山語氣中透著疲憊:“甄副主任,有事嗎?”
“春山,怎麼搞的?警方都打來了電話,說咱們非正規途徑調用警力。鎮裏也有意見,說咱們在他們管區抓人。他們都要求咱們馬上改正,否則都要向縣裏反映呢。”甄德健故意憂心忡忡地說。
杜春山淡淡著道:“特事特辦,而且也不是沒履行程序。”
甄德健不由得心中一動,看來動真格的,真抓人了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,不過理由必須充分,也盡量別留後遺症,否則你難免麻煩。”甄德健顯得很關心,其實還是在套話。
電話裏靜了一下,才又傳出杜春山神秘的聲音:“你邊上沒別人吧?”
甄德健馬上說:“沒,就我自己在辦公室。”
“不法分子竟然謀殺徐書記。”杜春山聲音更低。
但聽在甄德健耳中卻不吝一記炸雷:“啊?有事沒?”
意識到措辭不妥,甄德健趕忙改口:“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沒事的。”
“唉,你還是自己問吧。”杜春山歎著氣掛了電話。
隨即轉向徐搏:“書記,這麼說不太好吧。”
“除了你、我和厲鋒,暫時跟誰都不要細講,這樣對誰都好。”徐搏並未講出心中懷疑,隻是很官方地說。
隨即又道:“你過一會兒囑咐他,不要跟別人講起。”
電話另一端,甄德健還在發愣呢。
竟然有這樣的事?我怎麼不知道?
不會是徐搏死了吧?
想到這種可能,甄德健先是一喜,隨即又不免心情複雜。
從現在自己的處境來看,假如徐搏消失了,無形當中就幫自己卸了負擔,甚至還能撿上便宜。
無論自己樂不願意,自己現在已經是喬亦峰的人,也隻能聽命對付徐搏,除非徐搏不在了。
可從良心來講,甄德健對徐搏又有一些佩服。
徐搏雖然操蛋,也弄倒過許多同僚,可似乎都並非主動挑釁,大多是被動還擊。另外徐搏此人有能力,人也廉潔,絕對是心中裝有人民的好官,死了實在可惜。
隻是不清楚徐搏是否真要收拾自己,是否真的想從穆甄身上打開缺口,也不知自己那個表弟做過多少造孽的事。
就在甄德健正心緒難平的時候,手機傳來短促鈴聲,一條信息跳了出來:【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講起剛才的消息。】
“嘶……”
甄德健不由得吸了口涼氣。
杜春山特意囑咐,莫非真的是徐搏生命垂危?
如果真是那樣的話,我是不該做些什麼了?否則一步晚,步步晚,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。
萬一裏麵有什麼說道呢?會不會是徐搏下的套?
套誰?套我嗎?
就在甄德健心亂如麻的時候,徐搏已經中途下車,乘車趕奔省城,約見省醫院專家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