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齒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。
封舒雅的腦海裏麵猶如走馬燈一樣,回想著和父親的點點滴滴,可怕到隻有幾個畫麵。
從第一次見到父親開始,她就知道注定得不到他的偏愛。但無所謂,因為誰也得不到。隻是,父親從未打過她,這是第一次。
硬生生,像是把她心裏的一塊軟肉給挖走了,空了一塊空落落的。
有什麼東西再也回不來了,被別人搶走了。
“知道錯了嗎?”
她的淚水掉落在地麵上,伴隨著父親嚴厲的話語。
封舒雅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囔著,“漬(zhi)到了。”因為少了顆門牙,嘴上漏風,她的心情更糟糕了。
她以為就這樣過去了。
封知沉卻不滿意的低垂著黑眸望著她的發旋,“看來還是不知道的。”他的語氣很失望,“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。”
封舒雅猛地抬頭。
又害怕看見父親對她失望透頂的眼神,急急忙忙的低下頭去。
“你在霸淩別人,利用我的權勢、身份和地位,去欺壓一個和你年紀相當的小女孩。”
“你在學校滿口汙言穢語,在我麵前卻乖巧懂事。”
“封舒雅,你有什麼是真的,什麼是假的。”
封舒雅聽著父親給她安的種種罪名,不服氣的哭著搖著頭,又無法反駁。
封知沉看向一旁的吳秘,“吳秘,去把我的戒尺拿來。”
吳秘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封舒雅渾身一抖,下意識的想要逃走。但是她剛走一步,無數道視線就緊緊落在她的身上,仿佛隻要她一走,他們都會衝上來壓製她。
她不敢走了,可是很怕很怕。
戒尺是封家的一道傳統,犯了嚴重錯誤的人,才會被用戒尺懲罰。
吳秘回來了。
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,他將蓋子揭開。
封知沉漂亮的透著青筋的大手抓住它,拿了出來。
沈采曼悄悄看了一眼。
戒尺大約有封知沉的胳膊那麼長,很有彈性的樣子,是棕色的,上麵用白色的小楷字體寫著什麼字,好像是什麼紀律嚴明之類的。
看著像是一把普通的尺子。
封知沉隨意揮舞幾下,空氣中發出了爆裂的聲響。
沈采曼都忍不住一抖。
顯然,打人肯定會很疼。
“父親——”
封舒雅還在做最後的掙紮。
其實她也明白,封知沉做下的決定,誰也無法改變。
她叫了一聲得不到回應,緩慢的閉上眼睛,決定接受這個懲罰。
隻是,她怎麼也沒想到。
封知沉卻看向了一旁的沈采曼,“沈采曼,你過來。”
沈采曼疑惑的踏著小碎步,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。她就跟一隻小兔子一樣,滿眼通紅,流露出害怕的情緒。
細碎的紅鋪滿了她的眼角,漂亮又易碎。
封知沉握住她軟嫩的小手,沉默的抿了下嘴唇。她全身上下都太軟太嫩,他甚至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,仿佛手中握著一顆易碎的珍寶。
“拿著。”
他表麵沒有流露出來,握著戒尺放到了沈采曼的小手上。
硬邦邦的戒尺,她下意識的握住,才迷茫的抬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