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采曼就這麼走了,來的時候輕飄飄的,走的時候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徒留了祁玄沉赤裸著上半身呆呆的坐在原地,直到冷風吹得他身體發涼,他才起身離開。
當天。
祁玄沉做了個熟悉的噩夢。
自打他重生之後,他就經常做這個夢。即使在夢裏麵他知道自己在做夢,依然無法脫身。
夢中。
他又回到了當初被人圍攻的日子,他怒火攻心的質問,得到了聖女要把他趕盡殺絕的命令。
被人圍攻的疼痛,身體上的傷口血流不止。那股痛,在夢境中依然深入骨髓,痛苦難忍。
祁玄沉安靜的躺在草地上,忽然看到了一雙鑲嵌著金色的繡鞋。那隻穿著繡鞋的小腳非常的小,是一個女人的腳。
而這雙鞋相當的眼熟,他渾身打了個激靈,是聖女的鞋。
這是他從來沒有夢到過的場景。
他疑惑的抬眼,看到了聖女好奇的看著他。
一時間,他分不清楚這是在夢境當中,還是已經清醒到了現實。
聖女好像說了什麼臉色有些著急,他聽不真切。但看的很清楚,聖女把他扶了起來,隨後脫掉了他的衣服,小手接觸到他的肉體,為他調整經脈。
沒用的。
他的經脈全斷了,如今的他就是廢人。
可是好溫暖啊。
真的好溫暖。
要是當時在臨死之前,能有這般溫暖,他也不至於這麼恨。
慢慢的,祁玄沉不感覺疼了。
他看到聖女把他抱在懷中,安靜的撫摸著他的臉,對待他的態度,就像是對待珍寶一般,還衝著他笑了笑。
粉嫩的指甲在他眼前晃動了一下,緊接著,溫潤的手掌遮蓋了他的雙眸。
這一次,他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,“睡吧。”
祁玄沉呼吸平穩。
沈采曼陪了他一陣,確定他不會醒來之後,起身幫他蓋好被子,轉身走了出去。
剛走出門口,她就踉蹌了一下,渾身疼的厲害。
杏子嚇壞了,急忙扶住她,“聖女,您怎麼了?”
沈采曼擺了擺手,“沒事,扶我離開這裏,莫要被他發現。這孩子心思太重,若是發現我暗中幫他,還不知道作何感想。”
杏子氣的差點當場就不扶聖女了。
她從前一直希望聖女能夠品嚐一下人情世故,不要總是冷冰冰的,結交朋友。
現在聖女稍微有了點感情,學會關心別人了,她怎麼就那麼氣了。
怎麼就是那個小王八犢子。
“您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啊,他是您的徒弟,您耗費心裏潛入他的夢中想幫助他化解心結,這是好事。他知道了更應該感謝您,隻有狼心狗肺的東西,才會知道後還怪罪於您。”
杏子一張小嘴巴拉巴拉。
沈采曼看的真的要笑死了,她缺的就是杏子這張嘴,所以很多事情隻能杏子代替她去說。
她要是說了,小狗絕對不會感激要搖尾巴,說不定會懷疑她另有所圖。
但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。
“住口,扶我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