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鍾後。

棗紅馬兒如離弦之箭般疾馳奔出,馬上女子仙姿玉色,飄渺若神。

逆風與白裙糾纏得獵獵作響,如瀑的長發也迎風飛舞。

白衣紅馬,颯遝如流星。

直到洛笙歌騎馬奔遠,赤霄軍們才陡然回過神來。

“女、女子?”

“製作出了千裏目這等奇物的洛公子竟然是女子?”

“太不可思議了,她還力大無窮,掰手腕贏了高參將呐。”

高旭:……

赤霄軍們一陣沸騰,七嘴八舌的驚歎起來。

倒不是歧視女子,隻是覺得一個女子竟然有這麼大本事,覺得驚奇罷了。

而且洛笙歌平時和他們相處也一點不扭捏,軍中許多將士還和她比過弓箭喝過酒呢。

莫君矅遠眺著前方漸漸消失白影,握著韁繩的手微微一緊。

隨後斂眉冷喝:“出發。”

……

此時,聯合軍駐紮地。

豔陽高懸,千百頂帳篷錯落有致的搭建在荒地上。

帳篷中央,一個血人全身顫抖的佝僂在地上。

四麵一群麵容深邃,五大三粗的南蠻人居高臨下的覷著他。

“首領,阿部寬勾結周人泄露軍機,已經對他施行了天罰,接下來要怎麼處置。”

白虎首領冷哼一聲,將目光看向了一旁臉色鐵青的金獅首領。

“孟霍,他是你的人,你說怎麼處置?”

孟霍身高八尺有餘,膀大腰圓,皮膚蠟黃,此時猛的一拍桌子。

對地上的血人罵道。

“混賬,你竟然背叛從小把你養大的部落,如此狼心狗肺,就不怕遭天譴嗎?”

阿部寬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洞,一隻眼睛也被鷹啄去,此時正汩汩冒著膿水和血水。

他艱難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。

語調艱澀虛弱:“一切、都是聖女的意誌,金獅部落——永不背叛汐月族。”

孟霍聞言更怒。

“狗屁,聖女如今在大晉,就是她讓我們幫助三皇子攻打邊城的,你這分明是在違抗聖女的意誌。”

阿部寬小幅度的搖搖頭。

“不、不是。”

“聖女——不在——大晉。”

孟霍盛怒的神色一滯,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“你說什麼?”

“金獅首領,你莫要聽他胡說八道。”

忽然一身黛色華服的莫子恒走進人群,身後跟著幾個汐月族人。

他冷聲問他們:“你們自己說,聖女是不是在大晉?”

汐月族人看著地上無比淒慘的阿部寬,看向莫子恒的眼中閃過憤恨。

但想到還在對方手裏的其他汐月族人,他們眼睛閉了閉,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。

“是……”

莫子恒唇角的笑意深了深。

看向孟霍,“金獅首領,我知道阿部寬是你的幹兒子,但他辜負了聖女的信任,也辜負了你的信任。”

“必須將其處於極刑,才能得到聖女的原諒。”

白虎首領在旁邊嘲弄:“的確得上極刑,你這幹兒子也是硬骨頭,遭受天罰後還有力氣搬弄是非。”

所謂天罰,就是將人扒光塗抹上吸引飛禽的香料,然後將人置身高台,讓群鳥將其活活啄死。

但阿部寬堅持了整整兩個時辰,仍然活著。

孟霍臉上閃過一絲沉痛。

阿部寬是他從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孩子,從小就懂事聽話武藝超群,是他內心認定的部落繼承人。

雖然惱怒他的背叛,但若讓他親口發布殺他的命令,他還是……

似乎是看出孟霍的內心掙紮,白虎首領諷刺道。

“看來在幹兒子麵前,你對汐月族的信仰也不是那麼堅定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