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笙歌點點頭。
雖然末世前，所有紅薯粉袋子上寫得保質期是18個月。
但其實在溫度不高，水分又低的條件下，紅薯粉是可以放三年甚至更久的。
孟霍喜不自勝，瘋狂點頭：“學學學，我現在就讓他們把火把點起來，讓大家都來學。”
他興衝衝去組織人手，洛笙歌則趁著還有空閑，去灶裏掏出一個紅薯，悠哉哉走到莫君曜跟前，掰了一半給他。
“將軍，嚐嚐味道？”
赤霄軍的人不像洛笙歌有金獅部落招待。
所以他們吃的都自己身上帶的幹糧。
暖呼呼的紅薯冒著騰騰的熱氣，香甜的味道飄香十裏。
如果是旁人，就算是山珍海味，莫君曜也不可能隨便亂吃。
但想到洛笙歌剛才說的話，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伸出了手。
紅薯入口，甜而不膩，就算是單獨吃也十分可口。
洛笙歌坐到他邊上跟他一起吃紅薯，望著漫天的繁星問莫君曜。
“將軍，周國吃不起飯的人多嗎？”
莫君曜的手頓了頓，眸色微深，聲音低沉：“多。”
“有幾乎七成的百姓吃不起飯，每年餓死的人有萬萬人之多。”
“朝廷不管嗎？”
“朝廷內部權力傾軋嚴重，爭權奪利都來不及，哪有空去管百姓的死活。”
“你不是周國的支柱嗎？你不管嗎？”
聽著這幾乎是質問的話，莫君曜沒了聲音。
好半晌，才語調平平道：“想管，但……管不了。”
周國的朝野如今已腐爛生根，割掉這塊爛肉，另一塊爛肉又以更快的速度長出來。
周而複始，生生不息。
洛笙歌餘光瞥著莫君曜，對方恐怖的獠牙麵具在篝火的照耀下無比恐怖。
但其實隻要跟這個人接觸，就知道他是怎樣一個偉岸恪守的人。
她忽然輕飄飄的說出石破天驚的話。
“那為什麼——你不走到可以管的位置上去。”
莫君曜臉色劇變，望向洛笙歌的眼神瞬間肅戾無比。
洛笙歌的話，無異於挑唆他謀反。
洛笙歌仿佛沒看到他淩厲的眼神，氣定神閑的吃完了紅薯，又用帕子擦了擦手。
淡定道：“這麼看著我幹啥？”
“一個連百姓溫飽都無法解決的國家，你覺得它能走多久？”
“不破不立。”
“既然房子裏已經全是蛀蟲，那麼修補捉蟲已經無濟於事，推平重建才是上上之策。”
“莫君曜，你到底是為周國皇室而戰，還是為周國百姓而戰？”
“若是為周國皇室而戰，那當我今天的話沒說，若是為周國百姓而戰，那比起解決外敵，你更該解決的是內患。”
孟霍此時已經準備好了洛笙歌需要的材料，在遠處對洛笙歌招手。
“聖女，東西都準備好了。”
“來了。”
洛笙歌踏步而去，不再管莫君曜的反應。
莫君曜眼神複雜的看著漸漸走遠的倩影，眼中情緒不明。
或許真的如洛笙歌所說，不破不立，才是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。
但……
……
“聖女，東西都拿出來了，要怎麼做？”
洛笙歌見孟霍拿了百多斤紅薯出來。
剛出土的紅薯，出粉率是30%。
放置超過20天的紅薯，出粉率就隻有20%左右了。
這百多斤紅薯，至少20斤紅薯澱粉沒問題。
為了方便幹活，她將頭發利落紮成一個馬尾，又找了個繩子當襻膊，將寬大的長袖束上去。
然後仔細對眾人講解道。
“首先——將洗幹淨的紅薯塊切成片放進石臼裏搗碎。”
洛笙歌左手紅薯右手刀，邊砍邊往身後的石臼裏扔，速度幾乎快成一道殘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