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洛笙歌的解釋中,柳辭的眼神漸漸從害怕變得驚奇,最後變成肅然。
就連一旁的周義,都從開始的難以置信,到最後的躍躍欲試。
“公子,這構樹皮做的紙衣真的那麼神奇?”
洛笙歌點點頭。
柳辭和周義對視一眼,最後語氣堅定道:“我們做。”
……
之後幾天,三人就開始了紙衣大作戰。
做紙衣首先要做紙。
而做紙的過程又十分複雜,在客棧根本無法完成。
於是洛笙歌大筆一揮,直接租了一個造紙工坊。
因為工坊裏有住處,五人便從客棧搬了出來。
造紙第一步,獲取原料。
構樹也叫楮樹,不是什麼難見到的玩意兒,末世前農村屋後人手一棵的存在。
三人一人一把大砍刀雄赳赳氣昂昂的上山,周穎則在家帶小孩兒,順便料理三餐。
去到山上,因為今年冬天冷,外圍的樹幾乎都被砍掉當柴燒了。
三人走進樹林深處,才找到幾棵構樹。
洛笙歌一砍刀下去,手臂粗細的構樹折腰倒地。
她用砍刀削掉多餘的枝幹。
刀刃抵著斷口的位置,嘶啦一下就將樹皮完整剝出。
其動作行雲流水,賞心悅目。
周義這個半老頭子和柳辭這半大小子看了洛笙歌的示範,覺得自己也可以。
於是鉚足勁一刀砍下去,手好險沒震斷。
洛笙歌:“……”
她無語的看著這倆一老一少,歎了口氣說。
“我砍樹,周大人削旁枝,柳辭扒樹皮。”
兩個砍不來樹的小廢物默默點頭,不敢有絲毫質疑。
三人這麼分工合作,忙活了整整一天,也就扒拉出五十多斤構樹皮。
洛笙歌用麻繩將樹皮捆紮好,然後三人拖著樹皮下了山。
在踏入家門的那一刻,周義還自持身份隻是扶著牆沿有些腿軟,柳辭卻是直接吧唧一聲倒在了地上。
真的太太太太累了。
柳辭生在清貴之家,又是家裏的幺子,從小到大除了前段時間的牢獄之災,真就沒受過什麼苦。
為了扒拉樹皮,他指甲縫都劈開了,那滋味簡直不要太酸爽。
周穎見狀連忙從屋裏跑出來將柳辭扶起。
“少司空你先回屋歇會兒,喝完薑湯暖暖身子。”
“我還在廚房給你們燒了洗澡水。”
“山上天氣寒冷,你們又出了一身冷汗,得洗澡驅寒,不然容易得病的。”
柳辭對周穎道謝:“多謝周娘子。”
周穎搖搖頭,她體力弱又得帶孩子不能上山幫忙。
那總得把家裏的事情料理好,不然天天吃飯她都受之有愧。
周穎將柳辭扶進去後,又去扶周義。
看著周義手中被麻繩勒出的紅痕,她眼中浮現幾縷淚光。
他父親年紀大了,有是個讀書人,哪裏幹過上山砍柴這種事情。
殊不知周義也看著她被火撩出水泡的手掌,心疼道。
“怎麼燒到了,疼不疼?”
周穎眼中蓄起的淚花瞬間決堤,從她被林府趕出來後,她受過太多的苦,早不是當初那個刺繡被紮一下都要哭半天的千金小姐。
可周義這句再尋常不過的擔心,卻瞬間擊中她心底所有的柔軟。
她努力抑製住眼淚,垂下頭細聲說沒事。
但滿口的哭腔卻怎麼也掩飾不住。
都說為母則剛,可她作為女兒,也是被父親精心嗬護著長大的啊。
周義將她攬在懷裏:“穎兒不哭,還有爹爹在呢。”
他隻恨林昊死的早,不然就是豁出這條命去,也要讓那人麵獸心,欺負他女兒的混賬付出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