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先是驚了驚，隨後細想了一下，又覺得不奇怪了。
當初在臨安鎮她得到了三兩稻種。
這野生的稻種，自然無法和末世前改良數次的雜交水稻相比。
畝產最多也就三百斤的樣子。
按照八斤種子一畝地的算法。
三兩種子，最多也就能種出十一斤的稻穀。
司卿塵身為司農少卿，對種地的領悟性高，三兩種子幾乎有三分之二都培育成功了。
不然恐怕連七斤稻穀都沒有。
但司卿塵顯然並不滿足於這個結果。
這與洛笙歌跟他說的畝產千斤差別太大了。
洛笙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鄭重道：“畝產千斤，是可以實現的。”
司卿塵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洛笙歌：“在未來對嗎？”
洛笙歌點頭：“能種出來稻穀來，咱們就已經朝著‘畝產千斤’邁進一大步了。”
水稻不比紅薯，紅薯是種子優勢，就能達到畝產千斤。
水稻不一樣，水稻是華夏無數先輩用汗水和夜以繼日的辛勞，才實現了‘畝產千斤’。
從野生到馴化，從單季稻到雙季稻，從普通水稻到雜交水稻。
都是前人至後人，一步一步接力賽般辛苦卓絕才有的成就。
司卿塵看著洛笙歌臉上的篤定，心中因為實驗不達預期的焦躁舒緩了幾分。
喃喃道：“能實現就好。”
他不怕失敗。
唯獨怕做無用功。
“說到這裏剛好我給你帶了一份禮物。”
洛笙歌佯裝從身上拿出一本書遞給司卿塵。
司卿塵本以為是洛笙歌從京城給他帶的農業相關的書。
等看到書封上寫得《水稻種植大全》後，眸子猛地瞪大，伸出的手都顫抖了幾分。
“這、這是……”
洛笙歌解釋：“我回來的時候，順便去了一趟汐月族的隱居之地，這是第二任聖女留下的。”
洛笙歌懷疑對方可能是農業乃至畜牧業的大拿。
不然一般人不可能手寫那整整一箱子的書。
司卿塵翻開書看了一下，每一句話都給他醍醐灌頂的感覺。
他看到如癡如醉，全然忘了洛笙歌的存在。
洛笙歌見他能看懂，心裏也寬慰幾分。
第二任聖女，褚風，患有非常嚴重的哮喘和心髒病，28歲時成為聖女，29歲卒。
她這輩子都未踏出過那幽幽山穀。
卻為後來人，留下了如此寶貴的財富。
洛笙歌見司卿塵邊看書邊做筆記，為了不弄髒書，還專門弄了個空本子記錄心得。
於是小手蠢蠢欲動，去薅麻布口袋裏的稻穀。
悄悄抓了一把，正要拿出來。
忽然口袋的抽繩一緊，洛笙歌被抓了正著。
司卿塵頭也不抬的說：“這些都是下次實驗的種子，不許動。”
這次他專門在山上開辟了半畝試驗田，種子就這麼點，一粒都不準浪費。
洛笙歌：“……”
讓一個末世前天天吃大米，末世後隻靠營養液度日的末世人抵抗大米的誘惑。
你還是個人？
“我隻要三兩。”洛笙歌掙紮。
司卿塵冷酷：“不行。”
洛笙歌另辟蹊徑：“你是不是還沒嚐過稻米的味道？”
“我告訴你可香了，而且煮出來粒粒分明，軟糯又香甜。”
“你不親口嚐嚐，不知道味道，以後怎麼去說服村民們心甘情願的種水稻？”
“有誘惑才有動力。”
“稻米越好吃，大家幹活才更有力氣啊……”
洛笙歌滔滔不絕，司卿塵咽了咽口水，悄悄放鬆了拉住抽繩的手。
洛笙歌眼中閃過得逞，正要裝米走人。
柳辭忽然從外麵闖進來：“什麼什麼，我也要吃。”
洛笙歌、司卿塵：“……”
洛笙歌再次伸出魔爪：“多了一個人，三兩就不夠了，得四兩。”
這回司卿塵嚴守底線，站起身一把將麻布口袋放入箱子，然後關箱落鎖一氣嗬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