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間,無數箭矢如暴雨般從城牆上落下。
前一秒還在盤算怎麼奪下這堅固城池的丁瑋,下一秒就直接被射成個篩子。
眾人措手不及。
“丁瑋!”
“快,快跑。”
“快從鎖鏈回去。”
圍牆大門距離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懸崖隻有幾米。
幾十個受丁瑋鼓動從鎖鏈那頭爬過來的起義軍無一幸免,不是被弓箭射中,就是被逼退著掉進了懸崖。
林梓看到這一幕臉色蒼白。
他知道丁瑋的秉性,每次破城,強奸民女無數,死不足惜。
但起義軍裏也有堅守底線,不作奸犯科之輩,他……
“看看。”洛笙歌忽然給了林梓一個千裏目。
林梓疑惑接過,順著洛笙歌的指示往峽穀對麵望去。
雖然隔著重重雲霧,林梓還是清晰看到了對麵峽穀上密密麻麻的人頭,少說也有五六百之多。
“先不說這群起義軍之前和我們有過舊怨。”
“就說現在,你覺得我若是放他們平安回去。”
“這群走投無路的起義軍,麵對近在眼前的天然壁壘,會毫不心動嗎?”
“你曾經是他們的一員。”
“應該比我更懂他們的行事風格。”
善良也是分人的。
如果今日來的真是一群受難的鏢隊,隻是過個門而已,洛笙歌不至於趕盡殺絕。
但對這群刀口舔血的起義軍卻不行。
放他們一馬就是縱虎歸山。
你的善良隻會被解讀成軟弱。
解讀成可以被隨意揉捏的軟柿子。
所以隻有讓他們看到擅自越界的下場,讓他們知道鎖鏈前方是阿鼻地獄,後麵的大部隊,才不敢輕舉妄動。
林梓後背嚇出一身冷汗。
因為他清楚明白的知道,沐雲村和沐陽村兩村加起來的人都沒這支起義軍殘黨人多。
一旦讓他們嗅到一絲可乘之機,他們絕對會聯合起來,跟他們死磕到底。
幸好——
幸好洛笙歌先一步發現了對麵的危機。
不過一刻鍾,從鎖鏈那頭過來的起義軍就一個不剩。
洛笙歌給花爺一把斧頭,讓他去把鎖鏈砍了。
“得令!”
花爺如之前的阿堯一樣直接從城牆上飛身而下,不顧腳下的屍橫遍野,內力聚氣,高舉斧頭重重劈下。
嘭!
隻是一斧子,鎖鏈應聲而斷。
截斷的鎖鏈落入深淵,幾秒過後,山穀對麵傳出一聲巨響。
原本還在等丁瑋信號,準備一擁而上的眾人嚇了一跳。
腳下地麵一震,他們差點以為山崩了。
“怎麼回事?”
有人看著原本懸著的鎖鏈忽然垂直下去,立馬知道了巨響的來源。
“艸,對麵的人把鎖鏈砍斷了。”
“誰幹的??”
“廢話,肯定是圍牆裏的人幹的,不然還能是咱自己人嗎?”
“就說了看那圍牆,對麵就不可能是什麼好惹的勢力,丁瑋非不信邪。”
“鎖鏈都砍斷了,那丁瑋他們?”
眾人沒說話,但心裏都已知道了答案。
探路的人沒回來,過去的鎖鏈還被砍了,丁瑋他們多半是凶多吉少。
這裏根本不是什麼沐陽村,而是個實力強大的土匪窩。
“走走走,咱們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。”
一群人心有餘悸,馬不停蹄抬著擔架離開了峽穀。
中途擔架上的人不知是不是被這巨響震醒了,眾人頓時驚喜。
“首領,首領你醒了。”
“老大,幸好你沒事。”
眾人熱淚飛濺,一個個都真心實意的感到慶幸和開心。
聶撫睜開眼,腹部的疼痛讓他吸氣都疼的肝顫,他一眼就看到了山巒間格格不入的灰色高牆。
眼中驚訝:“那是……”
其他起義軍將丁瑋的事情說給他聽,隨後擔心道。
“首領,現在周國上下都在通緝我們。”
“我們要往哪裏去啊?”
聶撫多看了一眼那灰色高牆才收回眼神。
虛弱道:“去天啟。”
眾人:“啊?”
聶撫嘴唇青紫,臉色蒼白,因為受傷又沒得到好的照料,身體都瘦的有點變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