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當莫君曜睜開眼,就發現自己全身酸痛,身子貼著牆壁,以一種魚兒在水中遊的姿勢側躺著。
他稍微動了下脖子,卡巴卡巴,頸骨仿佛年久失修的機器發出一連串的聲響。
“我這是……又犯病了?”他微微皺眉,費勁的把自己從側身改成仰躺。
身上的鎖鏈不可謂不熟悉,每次犯病洛笙歌都拿這玩意兒鎖他。
床邊的位置已經空了,笙歌應該已經上早朝去了。
身上的鎖鏈有鎖,他解不開……
大概半個時辰後,洛笙歌下朝回來。
看到莫君曜已經清明的眼眸,知道他已經清醒了。
她用鑰匙把二十多把鎖都解開,眼神瞄著莫君曜身上被鎖鏈勒出的紅痕,理不直氣也壯。
“你這病到底怎麼回事?”
“總不能以後每次發病我都捆你一次吧?”
“看看這滿身紅痕,都淤青了。”
“我看到很心疼啊。”
說的好像昨天拿鎖鏈捆莫君曜,還不準人家動的惡霸不是她一樣。
莫君曜倒不在乎自己,先擔憂洛笙歌:“我昨晚失控,沒傷到你吧?”
洛笙歌:“……”
某些旖旎記憶竄入腦海,她眼神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某人的下三路,眼神閃躲。
“傷倒沒傷到。”
但有幸估量了一下你的尺寸。
莫君曜的眼神一直在洛笙歌身上,豈會錯過她的眼神巡視。
他先是害臊,隨後臉色一黑,聲音充滿了低氣壓:“笙歌,‘我’昨晚對你做了什麼嗎?”
洛笙歌看著他難看的臉色,好奇:“你真沒有你發病時的記憶嗎?”
莫君曜搖搖頭。
洛笙歌追問:“一點也沒有?”
莫君曜眉頭一蹙,陡然想起在京城第一次見洛笙歌時,腦海裏想起的對話。
【赤瞳很漂亮,孤要。】
【你要個錘子。】
那時候他沒認出那就是易了容的笙歌。
那時候他也並不知道笙歌擁有一雙赤瞳。
那這個聲音,來自哪裏呢?
他於是問洛笙歌,夜晚的‘他’曾見過她的赤瞳嗎?
洛笙歌回答:“豈止見過,甚至見一次就念念不忘,每天想著挖我眼珠子呢。”
莫君曜:“……”
‘我’真該死!
他將自己腦海中的疑點告訴洛笙歌,洛笙歌摸著下巴揣測。
第二人格一般是記憶不共享的。
所以白天的他和夜晚的他都是同一個人,隻是處於不同的狀態罷了。
“那等晚上我再問問‘你’,看看到底什麼情況。”
莫君曜卻臉色陰霾,“不要。”
洛笙歌:“??”
莫君曜垂首,眼神躲避洛笙歌的視線:“‘我’發病時很危險,非必要,我不想讓你和‘我’見麵。”
其實通過在大周的疏通治療,他已經沒那麼容易發病了。
但大概是從大周到天諭兩個月都沒發作,他大意了。
笙歌每天都與他同榻而眠,若他失控傷了她,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
“從明日起,我還是和你分開睡吧?”
等去了沐雲村,他恐怕得回一趟縱橫山,問問師傅有沒有找的根治這瘋病的辦法。
洛笙歌自然知道莫君曜的擔心,為了寬慰他,說:“不用擔心‘你’傷我,‘你’知道我是你媳婦兒,疼還來不及……”
她說到一半就噤聲,因為莫君曜周身突然冒起了黑氣。
目光灼灼,臉色冷的能結冰:“‘他’碰你了。”
洛笙歌:“……”
她嘴巴阿巴阿巴,有點離譜問:“不是,自己的醋也吃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