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晚上,朦朧月色下,一道白色的人影頂著一雙赤紅眸,悄無聲息的進入金榮縣所有富豪的倉庫。

狂暴狀態的洛笙歌能精準避過所有守衛,鐵絲一撬,庫房打開。

金銀財寶,收掉!

古董字畫,收掉!

緙絲蜀繡,收掉!

洛笙歌白天時已經做好了情報工作,金榮縣各個富商的情況都已經了然於胸。

這些富商裏有無惡不作者,也有良心未泯者。

對那些無惡不作者自然是抄家沒商量。

但對那些良心未泯,甚至頗有善名的富商,洛笙歌也沒一杆子打死,沒去亂動人家倉庫。

十分鍾結束,洛笙歌回到暫居的客棧休息。

四個小時過後,虛弱結束,洛笙歌再次進入紅眼狀態,沒驚動任何人的從窗戶翻了出去。

這次她沒再去富豪的庫房。

而是去了金榮縣各個貧民之家……

卯時,天色還未亮。

許多生活苦難的百姓卻已經從溫暖的被窩爬了起來。

周玉娘剛掀開被子,就被外麵的冷氣凍了哆嗦。

她搓了搓手,穿上蘆葦縫著的冬衣從床上下來。

“娘,好冷。”單薄的床上,一個大約四歲的小姑娘因為身邊失去暖源,哆嗦著發出囈語。

周玉娘連忙穿好衣服,然後湊過去把並不算厚實的被子壓在小姑娘身下。

小姑娘雖然身體還是有些顫抖,但還是安然睡過去了。

女子看著女兒瘦弱的沒有二兩肉臉龐,心中焦慮又心疼。

自從孩子她爹被官兵強行抓走後,娘倆就再也沒吃過一頓飽飯,多虧她每天去大戶人家幫人家洗衣服倒夜香,才勉強糊口。

但大戶人家都有專門洗衣服的仆人,偶爾忙不過來才找散工。

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,大冬天洗衣服的活兒也都是搶著幹。

結果就是她洗的衣服越來越多,工錢拿到的卻越來越少。

但就算如此,昨天她還是被另一個家裏有點關係的小娘子搶了活兒。

她一大早起床,就是看能不能找到新活兒。

不然……

周玉娘越想越壓抑,貝齒咬著唇瓣,雙眸發紅,無聲哭泣。

不然為了活命,她就算再如何痛苦,也隻能去街上當暗娼賺錢了。

“娘親,你怎麼了?”嗚咽的低泣聲將床上的小姑娘吵醒,她睜開眼睛從被子裏爬起來去抱住娘親。

一看到女兒醒了,周玉娘立馬抹掉眼淚,正要安慰她兩句。

但看著她凍的發抖的身軀,心裏又莫名煩躁,一股鬼火上來,劈頭蓋臉的罵道:“還不快把被子蓋上,要是得了風寒,老娘哪兒來的錢給你治病?”

“死丫頭,真是一點不讓老娘省心……”

她粗暴的重新把被子給女兒裹好,負麵的情緒仿佛找到了發泄口般。

但等她做完一切,看到女兒疑惑又委屈的雙眸時,心裏又十分愧疚。

她嘴巴張了張,最後還是隻垂下眼眸說了句讓她繼續睡,就開門準備出去。

但腳剛踏出去,她便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,她心裏一悚,幾乎要下意識尖叫起來,但想到家裏隻有一個女兒,她生生忍下這種衝動。

等緩過來後她低頭看去,見門口不是別的,而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包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