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墨嵐帶著人到萬安藥鋪時,那裏已經狼藉一片。
義診的桌椅缺胳膊斷腿的倒在地上。
一個身著華服,一臉陰鷙的男子正一腳一腳踹在樓然身上。
“區區一個縣令之子,跟本大爺作對,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“一個窮鄉避壤的醫女罷了,你真當我看得上?不過是吃慣了山珍海味,想換換口味而已。”
“這小娘們跟那些男的拉拉扯扯不守婦道,早不知道跟多少人睡了,也就你當個寶。”
他邊說邊踹,腳下的力道越發的重。
樓然躬身把荊鳶護在懷裏,聞言暴怒吼道。
“不準這麼說鳶姑娘。”
他一雙眸子赤紅,仇視的盯著鍾馬,仿佛要生吞活剝了他。
鍾馬被他這副狠戾的模樣嚇了嚇,隨後臉色一獰。
高抬腿,以巨大的力道踩在樓然小腿。
“啊啊啊啊!”
骨裂之聲響起,樓然的小腿被直接踩斷。
鍾馬惱怒:“敢反抗本大爺,這就是下場。”
“得罪了我,你爹都得跪下來給我求饒。”
樓然疼得渾身打顫,從小打到,他從未受過這種痛楚和侮辱。
他能感覺到懷中女子顫抖。
也能感覺到懷中女子的哭泣。
他也哭了。
為自己的無能。
從前他沒什麼大抱負,覺得就在他縣令爹的庇護下當個紈絝子弟,就這樣不愁吃喝的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。
甚至當其他二世祖闖禍,他還沾沾自喜。
覺得自己雖然沒大出息,但至少沒給他爹拖後腿不是?
可當縣令之子這個頭銜沒了作用後,他才知道他活的又多失敗。
他沒有武藝,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姑娘。
他沒有權利,反抗不了高高在上的權貴。
從前虛度的光陰,以另一種方式,報複在了他身上。
“鳶姑娘,別怕……別怕……”
“我會……保護你……”
樓然嘴裏滿是血沫,耳邊的謾罵忽遠忽近,眼前的畫麵漸漸模糊。
此刻他承認自己的無能。
但就算隻剩這條性命,他也一定要像個男人,保護好自己喜歡的人。
不然他這一生,真的就太失敗了。
……
即墨嵐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百般愛護的阿鳶被一個王八蛋這麼對待,瞬間血壓飆升。
她學洛笙歌罵了一句國粹。
衝上去一腳踢飛鍾馬,然後按著他身上就是一頓錘。
大概是當了十幾年男的,即墨嵐現在最知道打哪裏男人最痛。
眼中露出凶光,對準某人腹下六寸就是一個暴擊。
“啊啊啊啊!”
比樓然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慘叫瞬間劃破天際。
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縣令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夾緊了雙腿。
突然覺得未來親家當初對他家小兔崽子真是手下留情了。
鍾馬到這時候還在嘴硬。
“大膽,我爺爺是郡守,你們敢這麼對我,我要把你們殺頭,腰斬!”
即墨嵐眸色冷冽,“敢動我的阿鳶,別說你爺爺是郡守,就是你爺爺是皇帝都不行。”
她手肘彎曲,用肘關節狠狠懟在鍾馬太陽穴。
鍾馬痛的聲音都發不出,雙眼一白,直接昏了過去。
即墨嵐猶不解恨,正要一肘擊了結對方性命,旁邊伸出一隻手攔住他。
“荊員外手下留情,畢竟是郡守之子,若死在你手裏,我們有理也變無理了。”
“你放心,此事交給我,本官一定會給你,給荊姑娘一個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