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對！不對！不對！還是不對！”
蘇均伏在書桌旁邊滿頭大汗，手中畫筆的動作一刻也不敢停下，因為隻要他一停下，虛無人影手中的畫卷就會落在他的頭上。
“不對！不對！不對！簡直是一塌糊塗！你怎麼這麼笨啊！”
虛無人影把手背在身後，不停的在蘇均旁邊踱步，嘴裏還念念有詞，隻不過聲音有些青澀。
對於人影口中的話，蘇均也是相當無奈。
莫名其妙的進入到了這個畫中空間，又莫名其妙的被這個虛無人影教導，現在的他還沒回過神來呢。
揉了揉手腕，其實在“圖書館”裏並沒有酸痛的感覺，但這是蘇均的習慣了，放鬆的空隙還能構思下一步的動作。
“哐咚！”
虛無人影的手中卷成棍的畫卷狠狠砸在了蘇均頭上，他又指著蘇均麵前漂浮的畫卷，振振有詞。
“天賦不夠，還不努力！”
蘇均頓時叫苦不迭，我的老祖宗啊，你以為是個人就有你那般恐怖的天賦的嗎？
是的，蘇均也大概猜出了虛無人影的身份，大概率是《千裏江山圖》的作者，天才少年王希孟。
隻不過對方並不是真人，甚至蘇均猜測連靈魂都不是，應該隻是“圖書館”虛構出來的，又或者是畫中執念？
蘇均搖搖頭，拿出一張空白的絹，打算繼續動手，可是虛無人影手中的長棍畫卷抵住了他的畫筆。
“你要畫千裏江山，就不能隻畫千裏江山……”
虛無人影搖頭晃腦，圍著蘇均畫畫的桌子轉圈，嘴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蹦出來。
“你要畫月色下的城牆，你要畫廢墟中開出的花，你要畫百姓們的安居樂業，你更要畫天威浩蕩、飛鳥走獸、行人遊魚，還有……天人合一……”
虛無人影雙手撐著桌子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均，而蘇均看著他那略顯稚嫩的臉龐不禁出神。
“我隻演示一遍……”
還不等蘇均反應過來，眼前的虛無人影變得模糊，直至消失不見，而取而代之的就是蘇均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抽動。
那是相當奇妙的感覺，蘇均仿佛自己回到了千年前的北宋，乘著雲霧翱翔在山水之間。
但更奇妙的是此時蘇均筆下的《千裏江山圖》不再是一幅“死的”《千裏江山圖》，它更像是活了過來一樣……
等蘇均再次能控製自己的手的時候，一幅幾乎和漂浮在上空的《千裏江山圖》一模一樣的《千裏江山圖》出現在桌上。
蘇均的下巴都合不上了，天人合一……天人合一……當真是天人合一才能畫出這種作品呢……凡人豈能窺視……
正如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一樣東西而降世的……
“啪！”
蘇均的頭又挨了一下，在虛無人影的催促下他又開始了馬不停蹄的臨摹。
……
“嗯，已經有幾分神色了……”
經曆千辛萬苦的重複式的機械動作，蘇均終於算是窺得幾分真意。
這也讓他知道了完完全全的複刻《千裏江山圖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，但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圓滿了。
可還不等蘇均欣賞自己的作品，桌子上的畫卷直接被虛無人影給一把撕碎。
“不對！不對！不對！還是不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