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染,有些人是不用接濟的。”
墨染將托著最後一兩銀子的手收了回來。
“你看,他們手指並不那麼粗糙,哪裏像流民的樣子。”容琦剛說完話,那地上的男人立即爬起來倉皇的逃竄。
“還有剛才賣東西的聾丫頭,你聽她說話口齒多麼清晰啊,怎麼可能是個聾子。”那弱小的女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她一邊講,那些找墨染施舍的人群就一邊四散開去。
看來墨染這個肥羊出現在都城城內不是一次兩次了,大家都懂得找他能騙到錢。
墨染這下有點不解了,“為什麼……”
容琦道:“耳朵聽不到正確發音,說話的時候口齒能那麼清楚嗎?聾啞總在一起,就是這個道理。”
容琦現在終於相信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的人生,墨染這樣的性格,隻能掉入長公主府這個狼圈裏。
“墨染,你的童年是怎麼過的?”
墨染一下子嚴肅起來,“很小的時候就學武,我爹說要我長大以後保護一個人。後來……”黝黑的臉抽搐了一下,“爹娘都去世了,我就被送上了藍山派學武。”
容琦注意到墨染臉上那被浸染的痛苦之色,“你師父對你很好?”
墨染點點頭。
他師父大概從小就用一代大俠的標準要求他,所以這孩子才純淨地像張白紙,或者這孩子從小就有花錢的yu望,他最後一兩銀子從不出去,好像整個人都很奇怪,東看看西看看到處找窮人。
也許他這是在重複少年那種無憂無慮的記憶?容琦決定不再顛覆他那小時候留下的對世間美好的認知。
人世間痛苦太多了,有些無知是用來快樂的。
容琦決定用自己的方式,改變一下墨染看起來悲慘的生活,她將那一兩銀子搶到手裏,“以後你的俸祿減半。”
墨染愣了一下,他實在不明白那麼有錢的公主,為什麼和他那可憐巴巴的俸祿過不去。看著公主無可更改的表情,他隻能老老實實地答應。
“飯食什麼的,我回府裏會吩咐下去,你以後就在府裏吃吧!”
小白羊之前被捏住了脈門當然不會反駁,隻會沉著個黑臉任她宰割,他覺得一般的俸祿用來換一日幾餐實在有點不劃算。
到了集市上,容琦第一次體會了什麼叫揮金如土,隻要她看上的東西沒有什麼是不能買的,她先去香料店裝了一個香包,又去買了顆大大的寶石。
她甚至還迎著太陽光看看寶石的通透性,然後捏在手裏把玩。
墨染皺著眉頭跟在她身邊,時不時地看一眼她手裏的東西,那張雷打不動的黑臉似乎認為她太過於招搖了。
那難奈何的名號不是白撿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