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夏安看了眼站在光圈口的黑袍,隻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熟悉,似乎是在哪裏見過。下一秒,黑袍回過頭來,露出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一張臉,季夏安頓時就愣在了原地。
季知也看清了黑袍的臉,她的反應同樣震驚,和弟弟不同的是,這張臉更帶了幾分沉澱,幾分世故,幾分不羈。故而明明是同一張臉,但也能辨認出兩人的不同。
白袍沒有理會季家姐弟的反應,他兩步衝上前,伸手拉住了黑袍的衣領。
黑袍看著白袍,嘴角依然噙著那玩世不恭的笑容,他突然很想罵時晏兩句,以彰顯出自己此時樂觀的態度,但張了張口,卻又覺得說不出來,好半天,嘴裏才吐出了幾個字:“時晏,我要走了。”
這本是他們說好的事,時空之門開啟,他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,和這裏的一切都要說再見了,但這明明已經說好的事,在此時卻顯得有些難以決定。
“時晏,說實話,雖然你不說,但我也知道,你性格冷漠,不喜吵鬧,和我搭夥一輩子,實屬是委屈你。”
白袍怔了怔,似乎是沒想到黑袍會這麼認為,他艱難開口:“不是的。”
黑袍笑了笑:“雖然咱倆經常發生爭執,就沒有一天不吵架的,但說實話,時晏,你確實是我在這個時空裏最留戀的人。”
隨著他的話語,黑袍的一隻腳已經邁入了光圈。
“季夏安!”
白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,明明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,黑袍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空間,就可以活下去,他不該阻攔的,他應該祝福。但不知為何,他就是覺得黑袍應該說些什麼,至少不應該這樣就離開。
“時晏,人都有輪回,於我而言,你算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知己。所以,如果這輩子注定要一個人活下去的話,好像也挺無聊的。”
白袍顫抖著道:“什麼意思?”
黑袍那隻已經跨過光圈的腳又收了回來,他看著那光圈,又往後退了幾步。
“你不走了嗎?”
“不走了,一個人活著多沒意思啊,哪有天天煩你有趣。”黑袍笑著道,雖然神情平淡,似乎是無所畏懼,但他的消散速度卻並沒有停止,短短幾個小時,整個右手已經看不見了。
“什麼叫不走了?等了這麼久,終於到了這一天,你她媽說你不走了?”
出乎黑袍的意料,白袍的反應非常強烈,從不說髒話的他,甚至都爆了粗口。
“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?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,時晏,我以前怎麼沒發現,你怎麼這麼作啊。”
白袍確實是作的,正要發作,突然被一聲女聲打斷。
“你倆夠了吧。”
江芷坐在樹冠上,雙手撐著樹幹,極為不耐的看著兩人。
“兩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,像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,沒完沒了了還?”
突然被江芷諷刺,黑袍登時怒道:“關你什麼事?”
“哦,不關我事啊,我本來還有個辦法,能夠讓你既不用離開這個空間,也不會消散,但既然你說了不關我的事,那我就不管了,免得出力不討好。”說著,江芷還攤了攤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