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敬智猛起身擋住去路,“王掌櫃的,你好像不講究。這等秘事你也掌握,你說不做就不做?我等又如何自處?”
王掌櫃登時怒了:“好你個陳敬智。這麼霸道,我王年堯還能怕你不成?這勞什子罷市,我絕不參加。”
眾人急忙起身攔住兩人,別真打起來。張掌櫃的說:“王掌櫃你這話就不對,陳掌櫃這次真不是為自己。你怕世子找你麻煩,這不半年多也沒什麼事?
咱們都是小生意人,就算做了皇商那也是迫不得已,何罪之有?世子要想找你麻煩早就找了,還用等到現在?”
王掌櫃的罵道:“你們都是小生意人,可老子跟南邊牽扯不清,誰知道會不會秋後算賬?再者我家今年損失慘重,去年今年的貢品都沒送上去,你們倒是沒這個損失。
王家陪你們玩不起,告辭!”
張掌櫃的急忙攔住,王掌櫃怒道:“誰要是再敢攔我,我王年堯就算拚死也要拚個魚死網破!”
張掌櫃猶豫片刻,還是讓開位置,王掌櫃拉開門,大踏步出去。
陳敬智氣得拍下桌子:“豈有此理,豈有此理!”
事情談不下去,各人告辭,最後隻剩陳敬智與朱未銞。
朱未銞抱怨:“你怎地把他請來?”
“他是皇商,我以為起碼會恨世子,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嚇破膽。晦氣!”
兩人起身準備回去,陳敬智叫來小二,“把飯菜打包送回府上。一筷子未動,實在浪費。”
朱未銞翻個白眼,暗罵陳敬智小氣,臨出門才想起,這次吃飯是自己付賬,飯菜全被陳敬智帶走,真是有種嗶了狗的感覺。
朱高熾還不知道他躲過一場未知劫難,次日起床鍛煉完,去衙門處理公務,剛做半個時辰,小廝闖進來,道:“世子爺,尤鐵匠來了。”
尤鐵匠負責鋼鐵冶煉,他來這兒,要麼是遇到問題,要麼是有新發現。
小廝迎人進來,朱高熾起身:“免禮,有什麼事?”
“世子爺,冶煉爐弄好了!”
“快,帶我去看看!”
朱高熾心花怒放,拎起衣服就走。鋼鐵冶煉作坊在北城,距府衙遠,朱高熾邀尤鐵匠坐上來,尤鐵匠忙道:“不敢不敢,小的坐外麵即可。”
“叫你進來就進來。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尤鐵匠不得不得坐進來,很拘束,跪坐著回話。
朱高熾懶得糾正,“前段時間你們不是說還沒辦法解決麼?鼓風機不能用。”
尤鐵匠道:“是小的擅自修改世子爺的設計,請世子爺恕罪。”
“哦?你改了什麼?”
“小的改成人工,內部結構也有變動,這樣鼓風機才能很好工作,目前利用水流不太現實。”
朱高熾點頭:“是我太過心急。其他問題呢都解決了嗎?”
“都解決了。已經煉出來鋼了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鐵匠作坊朱高熾來得比較少,剛進作坊就覺得很熱,好幾個大爐子燒著能不熱麼?工人來去匆匆,有搬運煤炭的,有搬運鐵錠的。
作坊裏充斥著嘈雜的聲音,伴隨著幹活時的口號。空氣中彌漫著煤炭燃燒的味道,朱高熾隻吸一口便覺得神清氣爽,難聞,但與記憶裏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他莫名激動,使勁握拳,穿越這麼久,身體的記憶突然被喚醒,心潮難平。飄著的粉塵,似乎都變得格外可愛。
尤鐵匠帶他穿過外部進入到最裏麵。一座嶄新高爐聳立,兩人高,四人合抱那麼粗,地上堆滿煤渣。
朱高熾掃視一圈,道:“等等,先把焦炭拿來我瞧瞧。”
尤鐵匠打個招呼,兩個小工抱一筐焦炭放他麵前,“世子請看,這就是焦炭。”
筐子裏裝的就是焦炭,他隨手拿起仔細查看,又問:“焦炭怎麼樣?”
尤鐵匠喜形於色,“世子爺果然厲害。原來這煤能煉焦,若不是世子爺說,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。鋼必須要用焦炭來煉,煤礦不成。而且溫度似乎也高得多。”
朱高熾微笑,心中感感歎。
所謂工業化,就是使用鋼鐵把整個城市包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