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慌忙來勸。

這守將是個老將,平日裏並無過錯。

楊鎮與之相熟,苦苦求情。

但朱高熾堅決不許,道:“軍營,何為軍營?軍令如山,令下必行!”

“東西城門我說過多少次?你就是這麼治軍的?”

那人被斬首。

東門被炸,隻能堵死。

南城這幾日來順利得多,讓很多人思想都鬆懈,但這次事件給他們敲響警鍾。

第一時間喊出來的小透明受到嘉獎,但考慮到他執勤期間胡亂走動,朱高熾先獎他銀子,又罰他二十軍棍。

這麼一通操作下來,眾人無不凜然,誰也不敢疏忽。

這次是幸運,但打仗總不能靠運氣。

事情處理完已至中午,各人回營休息。至夜,吃過晚飯,朱高熾召集眾將於中軍大帳,眾人分班次列坐。

朱高熾坐於最高位,環顧眾人,道:“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警醒,敵人不是一群傻子,再難攻克的城市也有辦法攻克。但還有個問題,我們隻能被動挨打,這個問題要解決。”

孟善說道:“我軍人少,被動防守也是沒辦法的事。世子爺,這次不同以往,不能出城主動出擊。韓廣勇乃是宿將,決不會犯李景隆的錯誤。”

李景隆的大營當初之所以能夠突襲成功,很大原因在於李景隆驕傲大意,營寨的防守不強,但韓廣勇可不是李景隆,他的防守一定是麵麵俱到。

朱高熾看看眾人,道:“你們也都是一樣的想法?”

楊鎮點頭:“世子,突襲不可行。”

朱高熾道:“那怎麼改變被動局麵?”

眾人互看一眼,毫無辦法,被動挨打是不爭的事實,但韓廣勇勞軍遠征,必呆不久,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,他必然回去。

朱高熾再次環顧,見所有人還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,於是開口道:“好,那就聽我的,明天晚上,分出五百人馬,夜襲營地。五百人全部騎馬。”

孟善趕緊攔住:“世子,這不大可行!”

朱高熾揮手,道:“你們覺得沒機會,我卻覺得機會很大。你們隨我去校場看看就知道。”

朱高熾領頭走在前,大步流星向校場而去,餘人後麵跟著。校場上擺放著幾門炮,用油布蓋著。

朱高熾近前,指著幾門炮道:“這就是咱們的優勢。這幾門炮大家都見過,但真正的厲害之處可能還不知道。今日就叫大家見識見識。城裏太小,對準那邊的山吧!”

校場靠近西門,出了城牆就是山。

這些火炮,朱高熾特意命人做了炮表。因為每門炮都有略微差異,所以每門都要做,工作量巨大,但為提高精度,目前也隻有這種辦法。

幾個工匠上前操作,朱高熾指著山頭上的巨石,“那個石頭,擊中。”

那石頭猶如龜背,是塊完整的巨大石頭,距離此處約有四五百米。工匠略微觀瞄,隨後查看炮表,填裝彈藥,調整姿態。

這番操作遠比之前更複雜,但效果也出奇好,炮彈飛出,擊中巨石。又打兩發,還是全部擊中。

“這款火炮使用六斤炮子,很小,但射程最遠能夠到達兩裏地。火炮自重573斤,加上車架,八百餘斤,使用騾馬就能拉得動。”

楊鎮驚喜莫名:“這……能夠連射多少次?”

“二十次,之後就需要降溫。再多可能會導致炸膛。”

楊鎮不知該說什麼好,有些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炮管。孟善驚喜道:“這是新做的?”

朱高熾道:“這種炮用來守城防禦力不足,但用來野戰那是足夠好,所以我決定帶著這些炮夜襲。”

眾人腦子裏不由出現這樣一幕,夜色下數百人擁著炮抵達軍寨,然後放炮攻擊,隨後大軍衝寨,尚未完全清醒的士兵,穿著睡衣跑出營帳,在炮火聲中他們四處亂竄。

大家不由打個哆嗦,這武器太狠毒。

之前的大炮不可能夜裏拉著到處跑,因為那得兩匹馬拉著才成,而且這裏還是山路,大炮更不好走。

所以這次攻擊肯定更加出乎意料。

沒人再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