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熾僅僅隻用一天便占領靈璧城,使得朱棣頗覺臉上無光。
但他到底是個大度的人,更何況搞出來此等豐功偉績的乃是自己兒子。
於是安排宴席,眾人歡慶,靈璧城中舉城慶祝三日。
趁著舉辦宴席的空隙,朱高熾向朱棣道別:“爹,孩兒出來時日頗久,也該回去。”
“這麼早就走嗎?”朱棣衝著他招招手,“來,跟爹到外麵說說。”
兩人來到房屋外,屋內眾人喝得神魂顛倒,群魔亂舞;屋外卻格外寂寥,疏星朗月,大地清輝,寒風刺骨。
朱高熾嗬口氣,道:“爹,北平府裏還有很多事未做。”
朱棣道:“也是,總不能咱們父子三人都在前麵。”
“這是其一。
還有個事兒就是羊毛的生意,今年冬天羊毛的需求會爆發一波,沒有孩兒坐鎮,協調,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”
朱棣有些意外:“你連羊毛生意也有別的心思?”
“是。”朱高熾歎息:“千百年來草原上隻要有些風吹草動就南下,究其原因,還是因為草原上的經濟太脆弱,他們幾乎生產不了我們需要的商品。
僅僅依靠那些牛羊,活著都是難事兒。”
朱棣道:“所以,羊毛是你的武器,也是繩索,把草原牢牢捆在大明的戰車上。”
“是,今年的羊毛有限,我必須要將毛線盡可能多地擴散到大明各處,擴大毛線的知名度。
這樣明年才會真正形成大爆發,羊毛才能賣上價,這樣草原才有足夠多的錢財。”
朱棣點點頭,“北平府交給你,我放心。
對於你寧王叔——你有什麼想法?”
“倒是有些不成熟想法,還望父王指正。”
朱高熾雙手籠進袖子,雖然嘴裏說著指正,但表情上可沒有絲毫求教的意思。
“說說看。”
朱高熾點點頭,道:“列土分疆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朱棣臉色陰沉,雙目陡然射出精光,死死盯著朱高熾。
“父王別誤會,列土分疆未必非要在大明境內執行。
可以分到海外領土嘛,像是朝鮮、倭國這些國家,甚至東南亞,什麼爪哇,滿者伯夷、暹羅等地那麼大的土地,哪裏不能封?”
朱棣哈哈大笑:“有誌氣,可那是別人的土地,人家怎麼可能讓你封?”
“那就打,打得他們投降為止。”朱高熾說。
“好,這個主意好!”
朱高熾接著道:“不僅僅是寧王,包括其他幾個王叔也可照此處理。
爺爺的政策雖然不錯,但他並沒有計算過,這對大明是多大負擔。”
“按照王爺一萬石,郡王五千,其餘依次類減,現在大明隻有這麼幾個王爺,可是百年後呢?兩百年呢?
每年光俸祿就需要幾百萬石,大明的稅收一年也不過千萬餘石。”
“全都耗在這上麵,怎麼救災,怎麼興修水利,怎麼行兵打仗?”
朱棣笑容凝固,凝視夜空半晌,道:“這事……還真是沒算過。封國,封國……”
“爹,此事倒是不急。
爹拿下靈璧城,接著就是揚州城,金陵指日可待,待到爹入主金陵時再說此事也不遲。
或者爹身體強壯,正當壯年,能壓得住寧王叔。”
朱高熾說到這裏也就不說,實際上這些事情都隻是打預防針而已,天下還未拿下,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扯。
次日,朱高熾留下人馬,帶著部分人回北平府去。
靈璧城裏歸入平靜,到了現在,形勢已經變得非常明朗。
拱衛金陵城的,也隻有那高大的城牆,以及天塹長江。
除此外,放在朱棣麵前的就是一片坦途,隻要跨過這兩道坎兒,就是九五之尊。
然而除去朱高熾外,沒人知道朱棣這兩道坎兒垮得多麼輕鬆。
他必須要盡快趕回北平,安排有關事宜,最重要的就是搞錢。
因此一路上他行得非常匆忙,人馬皆空,可以全速前行。
至河北時,朱高熾丟下大隊人馬,率先進北平府,大年臘月二十四,一行人跨進北平府的城門。
南邊進展極大,北平府裏眾人也都鬥誌昂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