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朱高熾沒問為什麼,便把自己的慶典安排說出,主要有兩點,第一,請些人來西市表演,持續五天。
第二,開放太液池,請南北班子、梨園大家,於太液池表演。
姚廣孝點頭,這樣安排沒什麼問題。
朱高熾又問道:“姚師,這北平府我一時半會兒是真不想離開。”
姚廣孝道:“放不下這裏的事兒?”
“是。”朱高熾起身,走到窗前,“北平府很重要,是控厄草原的主要據點,同時也是北方的手工業中心。
北平府的發展關乎到的是整個山東、河北、山西、陝西等地的發展。”
“世子是想請老衲留守北平府?”
朱高熾打個哈哈,心思被看透,他也不避諱:“有些為難姚師。但是沒辦法。
北平府的重要性高,但管控的難度也大,隻有姚師才能勝任,換作他人我不放心。”
姚廣孝宣個佛號:“老衲功成當身退,願意留守北平府。”
“不需很久,隻要幾年就成,待我培養出合格人才即可。”
其實,朱高熾也沒合適人選,姚廣孝這個人有野心,但好處就是自己不懂的事不強求,蕭規曹隨。
目前他手裏根本無人可用,唯有姚廣孝才成。
但永樂朝的名臣不少,解縉、金幼孜、胡儼、三楊等等,待去金陵總歸能找到個合適的人選。
這事還得給朱棣說說,否則指不定他心裏怎麼想。
送走姚廣孝,朱高熾便離開辦公大樓,回到燕王府裏,先去拜見母親。
徐王妃心情好的多,連帶著氣色也顯得好,朱高熾拜見,徐王妃笑靨如花:“熾兒來了,快坐下。”
待坐定,徐王妃問道:“熾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兒?今日政務不忙了嗎?”
“忙是很忙,但今日有要事稟告母親。”
“什麼事兒?”
“我想讓姚師留守北平府幾年。”
徐王妃喜悅之情頓消,緩緩道:“你知道你父王多麼看重姚師。”
朱高熾苦笑,什麼看重,不過是不放心姚廣孝飄在外麵罷了。
試想,如果你是皇帝,一個幫助你起兵造反的人居然又留在外麵,不在你身邊,如果是你會怎麼想?
朱棣的心眼不算大,要不然也不會殺了鐵玄,又誅方孝儒十族,這就不是心眼大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。
想到這一層,朱高熾也是滿身冷汗,之前倒是想岔,忽略這點。
“可北平很重要,況且這裏發展成這個樣子,尋常人無法掌控。”
徐王妃想半天,才道:“這事你別想了,根本不可能。”
朱高熾無奈,垂頭喪氣離開,北平是他好不容易才發展起來的,難道眼睜睜看著就這麼毀了嗎?
回到房間,他倒頭就睡,連飯也沒吃。
下午,朱高熾剛睡醒,小廝就進來稟告說,周同求見。
周同?
朱高熾的腦袋先暈片刻,才想起這是誰,開口道:“說了什麼事嗎?”
“沒有。”
朱高熾擺手:“讓他有事去找姚師,什麼事都來煩我,豈不是要煩死我?”
經過打擾,睡是沒辦法睡,隻好起來。
想想暫時又無事可做,或者說是有事也不想做,於是便晃悠著去了楊思君那兒。
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過去,楊思君都在畫畫兒,她的技術進步很快,如今朱高熾已經沒有可指點她的地方,除了光學原理、透視原理。
他站在楊思君背後看了很久,直到楊思君叫他,才回過神來。
“世子爺,您是有什麼事兒嗎?”
朱高熾遲疑片刻,忽然歎息道:“沒什麼事,隻是北平不知道該怎麼辦。”
“世子爺可想聽聽音樂?我給你彈琴。”
“彈琴不用,陪我說說話。”
朱高熾搬過來板凳,與楊思君坐對麵,讓她繼續畫畫,不要因為他而打斷思路。
楊思君笑著說道:“我這又不是什麼當緊的事兒,世子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。”
朱高熾仰頭長歎:“這北平府是我花了大心思建起來的,你說我要是一走,北平府立刻就會陷入癱瘓,換個不懂行的人來,早晚都會把北平府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