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熾住紫禁城,狗兒進來自然暢通。
狗兒急匆匆衝進來,抓起朱高熾就跑,“哎喲,世子爺,您怎麼還有閑心畫圖呢?”
朱高熾鍛煉兩三年,身體強壯許多,但狗兒雖是太監,卻也是個猛將,被他抓住手,猶如鐵箍似的,他竟然掙脫不得,不由生氣。
“狗兒你這是作甚?耽誤我大事!”
狗兒急道:“世子爺,朝堂上正批判你那!”
他接著便將朝堂上發生的事兒說一遍。
朱高熾邊聽邊走,陷入沉思。
此事看似很單純,但本質卻沒有那麼單純。
這是文官們想要圈養出一個好太子來啊!
朱高熾腦子裏立刻就冒出個這樣的想法。
朱棣考慮的是文官跟皇權的暗鬥,但他考慮的是,文官想要掌控太子。
好家夥,這群王八蛋,借著這件事發難,看我不噴死你!
朱高熾計較一定,腳步更快。
行至華蓋殿,他卻突然停住腳步。
狗兒愣了下,忽然明白,道:“以王爺之禮覲見即可。”
朱高熾衝他點點頭,邁步進去,行至中央行禮:“孩兒見過父王。”
這話已經表明,他今日前來是以世子的身份,這身份進可攻退可守。
朱棣道:“這幾位大臣似乎對你有疑問,你來給他們解惑。”
朱高熾回身,看著傲然站立的劉禦使,他微微笑道:“想必是這位禦史對我頗有微詞。”
劉禦使躬身:“世子殿下,您的身份特殊,行事宜張馳有度,不可偏廢,我聽聞世子對四書五經不甚了了,不知可否屬實?”
朱高熾笑道:“今日咱們不是說從商的事兒嗎?四書五經的事兒有空我跟你單獨聊聊。”
朱高熾回頭看向諸位大臣,眼裏盡是冷笑,“平時袖手談心性,臨危一死報君王,哈哈,有意思。”
此言引得朱棣發笑,咳嗽兩聲掩飾過去。
朱高熾不等眾人發難,繼續說下去:“諸位說我誤國,從商乃是賤業,諸位都是棟梁之才,想必都知道我大明有多少土地吧?”
嗯?
這跟土地有多少關係?
不過這個問題也夠刁鑽,平時誰沒事會去關注這些東西?
朱高熾道:“我以為,諸位要輔助君王治國齊家平天下,那家裏有多少家底總是要清楚的嗎?
連家底都不清楚,你們平日都是怎麼治國?難道憑空想象?”
諸臣皆不服氣,劉禦史道:“這與經商無關。”
朱高熾就等這句話,指著劉禦史道:“劉禦使,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,怎麼就無關了?
劉禦使家大業大,恐怕也有人經商吧,家裏還有人專門負責土地收租,還有人專門負責商鋪。”
說到這兒他笑起來,十分瘮人,“家國一樣啊,你連家裏家底都不知有多少,你又如何治家?”
劉禦使臉憋得青紫,說不出話。
朱高熾也沒打算聽他說廢話,轉身又道:“夏大人應當是知道的,戶部尚書,如果連這點兒事都不知道,白做了。”
夏元吉愕然,很快釋然,走出班列,“洪武二十五年統計,合計有七百二十四萬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