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熾道:“這些先不用管,他們提起的那塊地是誰家的?”

吳娃道:“原本是孔照家的,隻是孔照今年去做生意,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失蹤。”

“文書可齊全?”

“文書倒是有,但不齊,隻有契書,卻沒有變更記錄。”

朱高熾道:“這就對嘍,隻找到這個把柄就行。好好查查這筆交易。”

回到房間,朱高熾又把祝榮派來的人叫到書房,那人叫李大嘴。

朱高熾坐下,道:“說說那塊地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
李大嘴道:“那就是無主之地,據我們推測,孔照可能遭了兵災,孤兒寡母搬離此處,不知所蹤。”

朱高熾道:“那你們征地的時候就沒仔細查證?”

“查過了,正是因為此地無人,我們方才把地征了,不想孔家卻跳出來說那是他家的地。”

“孔照既然是聖人子弟,怎麼又去做生意?”

李大嘴回道:“起初我們也很疑惑,後來才發現孔照跟孔訥是遠支,雙方根本沒什麼往來,所以這才相信。”

“你能確定這些事兒嗎?”

“卑職可以確定。”

朱高熾道:“好,你先下去。”

朱高熾不急不忙,過了幾日,查得清清楚楚,他這才叫侍衛來,“去,給孔訥送個信,叫他務必明日來縣衙。”

侍衛道:“啊?他若是不肯來怎麼辦?”

“不肯來好哇,不肯來我就有借口了。”

孔家接到傳告,軒然大波。

孔家曆經幾朝,傳家數千年,無論什麼樣的朝代都見過,但還沒有見過膽敢傳審孔家家主的。

孔訥的嫡長子孔公鑒大怒,“爹,這朱高熾分明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,我孔家乃是先皇敕封衍聖公,他有何膽子膽敢傳喚衍聖公!”

孔訥嘿嘿冷笑:“看來這個小家夥還是記仇哇,那日給他辦了難看,這麼多天過去還是放下。”

“爹,此事該怎麼辦?”

“明日隨便派個人去,看看他要說什麼?”

孔公鑒點頭,想了想便讓管家去。

次日大堂升堂。

在曲阜,把衍聖公請到公堂上,那可是天下大事,眾人誰不想看看?

別看曲阜孔家人數眾多,但真正與主家一條心的也沒幾個,這些旁支沒多少好處不說,還要被主家剝削,巴不得盼著主家吃虧呢。

開堂那日人山人海,圍得到處都是人。

朱高熾坐堂,驚堂木一拍,升堂!

那些胥吏全都換成親衛,聲音極大,效果極好。

朱高熾拍木頭,道:“帶祝榮家奴!”

不多時,李大嘴被帶上來。

朱高熾又問:“衍聖公可來了?”

“不曾。”侍衛道。

朱高熾道:“派人去請。”

不多時,侍衛回來,道:“衍聖公家人說衍聖公今日病體,不太舒服,要晚些時候才能過來。”

朱高熾道:“那就等著吧。”

朱高熾真是好耐心,直等到下午,又派人去請兩三次,衍聖公沒來,倒是把家裏的管家派來了,而且還是個低等管家。

朱高熾坐大堂上,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“草民乃是孔府管家孔勇。”

朱高熾點點頭:“衍聖公怎麼不來?”

“衍聖公身子不舒服,所以派我來候著殿下問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