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此之前,朱高熾必須首先完成徐皇後的病情救治。
徐皇後屢次陷入危機,有好幾次都差點活不過來,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,昔日端莊美麗,如今骨瘦如柴,太醫用盡手段,也隻是讓她維持生命。
但這很大功勞還是歸於大蒜素這種簡單易製取的抗生素。
每天晚上,徐皇後都要吃些大蒜素,整個皇宮裏都彌漫著濃重的蒜味,香是不可能的,都是臭的。
朱高熾晚上做夢都夢到剝蒜,醒來一片茫然。
朱棣的情緒平複許多,以前他恨不得天天殺人,身邊的幾個太監宮女每個都挨過打,連狗兒也受過罰,許是天長日久的折磨,終於讓他平複,最近幾日雖然仍舊難過,但不見焦躁。
每天晚上趁著徐皇後吃完大蒜素後有一段時間情緒比較好,他就會過來陪著說說話,白天就要被繁忙而又無休止的政務弄得頭暈。
兩人青梅竹馬,十二歲時徐華儀就被馬皇後帶到身邊當女官,做了三年嫁給朱棣,所以兩人幾乎一起長大,少年情篤,朱棣就藩,徐華儀自然跟著。
頭三年生了三個孩子,這幾乎就是獨寵,十年間總共生育七個兒女,這頻率說明朱棣幾乎就沒在別的地方呆過。
此刻,很像是又回到那個時間,兩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,有時候朱高熾進來,瞧見兩人情濃,隻好退出,他感覺到自己很多餘。
這一日,徐皇後的病情穩定,並沒出什麼大幺蛾子,張純下值回去,同為太醫院的幾人聚一起,這段時間他們非常緊張,吃點小菜,說幾句話,這個時候是萬萬不敢飲酒。
張純年紀略大,醫術精湛,關於徐皇後的病情討論幾句自然不再討論,說得多容易出錯,他們的話題轉而轉移到朱高熾的藥上。
張純說:“這種藥的製備也太過繁瑣,不知道能不能用?”
周廣搖搖頭,他不看好這樣的藥,因為跟五行理論無法匹配,而且製作過程他們看在眼裏,還真就是拿黴菌培養,沒有其他任何輔助。
“太子雖然胸有成竹,但畢竟無人用過,你們說要是真的出了錯,你我會不會……”
張純急忙打斷:“周廣,這樣的話不要胡說!那所謂的大蒜素不是很管用嗎?”
周廣不言語了,還真是這樣,大蒜素幾次都在最危險的時候把徐皇後拉回來,而且依照她的病情,大約能堅持十餘日就應該油燈盡枯,結果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。
韓蘊道:“太子殿下也不讓咱們看看那顯微鏡。”
周廣接著說道:“這事我倒是有所耳聞,聽說那鏡片十分珍貴,每枚鏡片都需要數十次才能製成,因此特別少,倒是胡博士那兒我聽說也是拿這個當寶貝,沒事就盯著看。
晚上睡覺還專門派個人看管。”
張純忽然道:“太子殿下不會號脈,也不懂醫理,但他仿佛親眼見過似的,你們說,太子殿下莫非真的是天授不成?”
周廣說:“現在還不好說,我有種感覺,仿佛太子殿下的東西自成一套理論,而且與現在的理論似乎有所衝突。”
韓蘊道:“嘿嘿,隻要太子這次能成,我一定要多向太子殿下請教請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