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建北京城,這是個大事,起碼在朝堂上的反對聲並不小。
朱棣屬意北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,當初剛剛登基時,朱棣就曾對南京城做出評價:不是守成之地。
與眾多大臣的交談中,時常也會流露出擔憂北方強敵的意思。
而姚廣孝留北京城那麼長時間,究竟是為什麼大家都清楚,營建北京城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有人知曉,也瞞不住大家夥。
隻不過前幾年營建北京城隻是個規劃,並沒有實際行動,現在朱高熾堂而皇之把它擺上台麵,大家就不能再裝作看不到。
朝堂上展開激烈爭辯。
南京城的地理位置很好,當初朱元璋定都南京也有自己的考慮,因為最壞的情況下,南京可以守住江淮,中有長江天險,要想滅國也不容易。
不像北宋,搞了個東京做首都,無險可守,僅靠黃河根本不靠譜。
但南京城的劣勢也非常明顯,那就是對北方的控製力很低,不利於防禦北方的蠻夷。
朱棣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南京,從十五歲就藩後,一直在北京生活,即便登上皇位,也想著要回北京。
朝堂上的爭論其實很簡單,搬去北京,南京這些文人就要失勢,這種事他們絕對不想看到,於是兩幫人吵得不可開交,最後還是朱棣一錘定音。
“北京乃是防禦蒙古人的最前線,至於要不要定都北京現在談為時過早,但將北京設為陪都,朕以為當行,前線糧草輜重皆集於北京,利出征草原。
此事交由太子負責,太子。”
朱高熾出班:“兒臣在!”
“北京城的營建就交給你,有把握嗎?”
朱高熾道:“兒臣定然不負重托。”
姚廣孝年紀大了,今年春天生了場病,如今已經差不多到了快要去的時候,但北京城的前期勘查工作是他在負責,所以朱高熾必須要先見他一麵。
姚廣孝坐在躺椅中,這是朱高熾為他專門定製,兩人在北京保衛戰結下深厚友誼,如今過去好幾年,也沒有隨著時間衝淡。
朱高熾帶了東西,依舊稱呼姚廣孝為姚師,他晃著椅子,朝朱高熾拱拱手:“殿下,恕我不能行禮。”
朱高熾笑道:“不妨,老師您好好歇著吧,我來就是為了北京城的事兒。”
“北京城是個好地方,當年郭守敬規劃的大都非常不錯,暗合三頭六臂之意,不過如果營建新北京城,選址時一定要注意河流。
海河等地容易泛濫,北京城在海河上遊,不控製好,容易出事。”
朱高熾點點頭:“老師放心,這點我會考慮的,其實我想整治海河,隻不過需要在建好北京城後,今後數十年內國家的大型工程都不會停止。”
“你做事我很放心,這些年你穩紮穩打,我就是怕,你心太大,不容易滿足。”
“放心吧老師,我現在已經很成熟。”
朱高熾自信滿滿,他有兩世為人的經驗,之前之所以那麼毛躁,隻是因為心急罷了,現在早已心如止水,蒸汽機出來後,一切都在掌握了。
兩人就北京城的設計談了很多,之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做過很多,現在談起來也不過是順手拈來,如觀掌紋,不過朱高熾還是收獲了之前很多沒注意到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