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勇道:“大軍至此,才打了幾場仗,此時退回,軍心士氣皆受損,靡費錢糧如此多,卻無寸功,實非良策,不若不管不顧直取別失八裏。”
“大國交往這是朝廷的事,我們隻管打仗,但殺了使者,這是欺瞞朝廷,不可取,使者我們不阻攔。”
“大帥,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豈能因噎廢食?”朱勇不服,據理力爭。
張玉擺手,“不要再說,此事我已經有決斷!”
眾將皆不忿,實在是跑了幾個月,就打了幾場爛仗,很不值,勝利果實近在眼前,如此放棄,心緒難平。
張玉笑吟吟道:“怎麼?不服氣嗎?”
無人吭聲,單不說話也是一種表態。
張玉道:“雖然我們不能動使者,可不代表我們就得坐以待斃啊。”
眾人精神一震,朱勇忙道:“將軍,該當如何,還請示下!”
張玉淡然道:“他們該派使者就派使者,與我們何幹?我們該怎麼打就怎麼打。”
諸將暗罵,大將軍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?
隨後張玉精心布置,大軍分作兩路,一路全力趕路,另一路殿後,負責軍需、民夫以及糧草。
這兒也不怕劫糧道,實在是兩城之間動不動幾百公裏,上哪劫道去?
張玉朱勇率領一路當先前行,不幾日便連破數城,掃蕩數十個牧場。
張玉這貨至今沒封公,也是饞得慘了,下手極重,雖然不至於屠城,但隻要有抵抗,那就殺,什麼不殺俘,在他這兒沒這事。
朱勇看得膽戰心驚,這一日大軍停駐,他連忙到大帳中,求見張玉。
張玉正吃飯,頭也不抬:“賢侄來了,快坐。”
朱勇坐下,不過坐立不安,身子一直動,發出細碎聲音。
張玉噗嗤笑出來:“賢侄屁股還沒好?”
朱勇道:“好了,都好了。”
“賢侄所為何事?”
朱勇猶豫片刻,道:“這幾日,士卒殺心較重,他們……”
他也是在說不出口,士兵麼,本來就是殺人的,他們要是不殺人養他們做什麼?
戰場上殺得眼紅,多殺幾個人算什麼?
張玉道:“我明白賢侄你的意思。”
“畢竟朝廷那邊不好交代,”朱勇再無猶豫,“叔父這些年功勳卓著,要是因為此事被文臣彈劾,得不償失。”
還有句話沒說,靖難大臣中封公的封公,封侯的封侯,張玉也算是個老人,混得還不咋樣,這次戰功卓著,滅國之功,封個國公那也是人之常情。
張玉笑眯眯道:“賢侄啊,你這一片苦心我心領,不過你顯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。”
“請叔父賜教。”
張玉推開碗筷,起身至他跟前:“我問你,朝廷這次派了多少大軍前來?”
“五萬,民夫十萬,嘉峪關有兩萬,合計七萬。”
張玉道:“這就是了,這麼多大軍,人吃馬嚼,一天的糧草供應就是個天文數字,更何況還有這麼多民夫的糧草供應,所費錢財不菲。你說陛下花這麼多錢,想要什麼結果?”
“自然是拿下西域。”
“這就是了,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,而且現在我軍十分強力,趁此機會當一鼓作氣,何必要跟敵人在草原上磨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