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讓宮二報仇其實也是為了她好,江湖上的事,紛紛擾擾,喧喧鬧鬧,今天你殺了我,明天我害了你,後天又被其他人算計了,人生沾了恩仇,路就窄了。
五年前,老爺子給她定了一門親事,對方並不是練家子,祖上曾做過禦醫,算是出身中醫世家。三年前,老爺子從津門回來,又把宮二送去西北大學學醫,為的是什麼?還不是想讓她別為“宮家”虛名所累------好好過完一個女人該有的一生。
可是呀……
天不從人願。
女兒的婚事這樣,徒弟的人事也這樣。
宮二沒有聽老爺子的話,執意要找馬三報仇,結果呢,老爺子的拜把兄弟除了說些不沾邊的話,沒一個站出來幫她主持公道的,去了馬三家又被一句你是女兒,終究是外人的話給將了一軍,像她那麼倔強的人,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。
可奉道這種事,是對一個女兒家最大的折磨啊。
所謂奉道,在東北武林叫做獨行道,也就是獨來獨往,一輩子孑然一身,不結婚,不留後,不傳藝。
老爺子當初選定的那個人,是個極好的人,人品相貌才能都是出挑的,但二小姐心裏念念不忘的,卻是在津門和老爺子搭手的那位。
他們都是好人家。
可宮二麵對父仇,卻也隻能奉道了。
她心裏得經受多麼痛苦的折磨啊!
想到這裏,老薑把看向寺廟的眼睛轉了過去。
若是那個人過來,或許……
可是他終究不是宮家的人啊……
籲……
馬蹄陣陣,縱馬停步。
聲音打斷了老薑的思考,他抬頭一看,就見一人騎馬而來,十分靈巧的從馬背上跳下來。
他徑直走到老薑麵前,也不多說,直接問道:“二姑娘在廟裏嗎?”
老薑愣住了。
是穀雨!
他不是在華北打鬼子嗎?
要知道他的名聲已經傳遍了華夏武術界,那些逃往西北避貨的東北拳師,參與抗戰的東北軍士兵,給家鄉親友的書信沒少提他的名字,讚他的為人,歎他的功績。
尤其是什麼“單人衝碉堡、空手奪機槍”,還有什麼“半人半鬼,神搶無敵”,簡直成了神話故事了。
每每有消息傳到奉天老宅,宮老爺子都要飲酒一杯以示慶賀,說起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。
老爺子每常說,自己這輩子最為引以為傲的三件事,和他這些事比起來簡直如同螢火之比皓月。
老薑驚訝於他的到來,卻仿佛呆住了似的沒動彈。
還是猴子懂事,往裏麵指了指。
“謝了!”穀雨衝猴子拱了拱手,徑直闖了進去。
“哎,老了,還不如一個猴子明事理。”直到穀雨的身影消失在廟裏,老薑才反應過來,嘴裏歎著氣,手上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猴子的毛。
大殿空寂,古佛無聲。
當穀雨輕步踏入的時候,他看見一個寂寞的身影,正撫摸著斑駁的牆壁,似乎口中在念叨著什麼,最終下定了決心,雙手合十,就要在佛前跪倒。
“佛說,你無需奉道!”
“因為我來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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