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星河手指身前的棋盤,道:“先師當年,曾花費三年之力,創出此珍瓏棋局,隻是多年以來,從未有人能夠破解,先師為此也一直耿耿於懷。老朽多年前曾被丁春秋逼迫的裝聾作啞,不敢對人說話。如今丁春秋已然被穀大人殺掉,小老兒思及先師憾事,便想著在有生之年,將這珍瓏棋局破開,也好使先師瞑目,也能去掉老朽這塊心病。”
蘇星河說完此話,又向穀雨深施一禮,說道:“多謝穀大人將本門叛徒丁春秋殺掉,老朽感激不盡。”
穀雨嘿然道:“聰辯先生不必客氣,我還是那句話,我殺他,就是因為他該殺,你也不用感謝我。”
蘇星河道:“是,是,是,穀大人出身官府,如何行事自不必老朽置喙”
他雖然如此說話,但還是向穀雨恭恭敬敬的行禮致謝,感激之情,溢於言表。
自穀雨以皇城司指揮使身份,聲稱奉天子之命決斷武林以來,剿滅一品堂,逼死段延慶,震懾慕容複,揭露大陰謀,隨即又遠赴西北,殺掉丁春秋,每一次出手都震懾武林,每一次行動都聲傳九州。
如今世人皆知他殺伐果斷,行俠仗義,以往那些所謂“鐵麵無私”、“嫉惡如仇”的俠客,和他一比就和自吹自擂一般。
現場中人,便有許多品行不端之輩,如今見穀雨竟然趕到此地,都是心中發顫,說不出的惶恐,心道:“他怎麼來了?這該如何是好?”
正自恐慌之時,便聽到蘇星河繼續說道:“若是能有人破解得了這珍瓏棋局,我蘇星河定當代師收徒,傳他我生平所學。”
說到這裏,蘇星河笑道:“老朽生平所學甚雜,琴棋書畫,醫卜星象都略有涉獵,我身後這八名弟子,恐怕隻有老五薛慕華為大家所知,他這一身醫術卻也是學自老朽。”
剛才蘇星河說要代師收徒,現在中人都有點不以為意,蓋因這蘇星河在江湖上名聲並不是如何顯赫,被師弟丁春秋欺負了多年隻能做聾做啞,誰會在意他的武功?
但此時聽到“閻王敵”薛慕華的一身醫術便是得自蘇星河,現場中眾人登時都是一驚。
薛慕華都被稱作“薛神醫”了,那他的授業恩師蘇星河,豈不是比他更強?
什麼琴棋書畫,不過是消遣用的,這醫術可是能救命的。
穀雨來到這裏,其實想看看木屋裏的無崖子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,這珍瓏棋局其實並不在意。
因為這兩年來,他和劉仲甫,楊中和、王玨、孫先、祝不疑、晉士明、王憨等圍棋聖手交流過,對這一局早已成竹在胸。
不過聽到蘇星河講話,心中忽然一動。
按照曆史進程,當今天子趙煦也沒幾年活頭了。
這個天子雖然刻薄寡恩,對穀雨這個肱股之臣一直懷疑打壓,那個在大慶殿之變打醬油的章惇都封為國公了,而自己這個政變主力連個侯爵都不給。
不過穀雨一直不在乎這個,他也沒心思在朝廷久待。
但他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主要任務,就是要挽救華夏。
而要挽救華夏很簡單,幹掉趙佶就行了。
但這又有了一個新問題,按照曆史,當今天子趙煦二十五歲駕崩,繼位的混蛋天子趙佶當時也不過十八歲,盡管章惇說他:“端王輕佻,不可君天下。”
但趙佶卻是法理上唯一的繼承人。